房間里很安靜。
樓下隱約傳來婆婆逗弄嬰兒的笑聲,和林薇嬌柔的應和。
那里是一個熱鬧的、充滿希望的新世界。
而我所在的這個房間,是我和周靳言的婚房,此刻卻像一座冰冷的墳墓。
我用指尖撫過那張手術同意書。
上面的日期,是七年前。
那時候,我們剛結婚三年。
周靳言的事業正在上升期,他說不想要孩子那么早,會分散他的精力。
他說,晚晚,我們再過幾年二人世界好不好?
他說,我怕你疼,生孩子那么辛苦。
他說,我去做結扎,這樣你就不用吃那些傷身體的藥了。
那時候的我,被他描繪的愛與承諾沖昏了頭腦。
我信了。
我真的以為,他是因為愛我,才選擇自己去承受這一切。
手術那天,我陪著他。
他從手術室出來,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冷汗。
我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
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擁有一個如此愛我的丈夫。
他笑著刮我的鼻子。
「傻瓜,哭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值得。」
那張他親手簽名的同意書,被我當成他愛我的證據,珍藏了起來。
我以為,這會是我們之間最甜蜜的秘密。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