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有些拘謹(jǐn),當(dāng)是自己給劉大娘添了困擾,小聲道:“抱歉大娘,我夫君近來需交脩金,便用的勤了些。
”劉大娘忙解釋,“大娘沒怨你!”但聽見繡娘又是為了她那夫君,面上卻忍不住多了幾分惱意。
“繡兒,難受時也當(dāng)同你夫君說說,讓他帶你去醫(yī)館瞧瞧總不能什么病都靠自己捱。
”劉大娘頓了頓,似還想說什么,卻沒能說出口。
繡娘僅垂眸,低低地應(yīng)了聲。
“講實話,你當(dāng)與你夫君多去去鎮(zhèn)上”劉大娘替她拾著繡線,喃喃一句,未再多言。
沉默間,繡線又堆了半筐。
繡娘背起筐,身形有些搖晃,同劉大娘道謝后告了別。
歸途的暮色如常。
繡娘慢慢地往前走,只是越走眼越花,腿越乏。
她想尋處石墩歇息片刻,可尚未尋到,便覺眼前一黑,失去了重心。
昏暗中,繡娘有些惶恐,她想努力支起身,但意識正在逐漸抽離。
意識渙散之際,一縷沉香悄然襲來。
繡娘只覺身子一輕,便落入個溫?zé)岬膽驯Ю铩?/p>
即便目不能視,她仍能真切地感受到,那定是副極寬闊的xiong膛。
熾熱恍若當(dāng)年夫君環(huán)抱著她,在院中秋千上搖曳時的溫度。
可惜那處秋千早已拆落。
夫君也許久不肯再抱她。
繡娘睫羽輕顫,淚珠將墜未墜,唇間溢出一聲夢囈般的低喚:"夫君。
"旋即便陷入沉沉昏厥。
蕭玨起身,將人橫抱起。
懷中的女子一張臉極小,不及巴掌大,唇透著極淡的血色,幾近透明。
她極瘦,這會靠在他臂彎,輕若只飄落的雀羽。
蕭玨抬手拭去她眼角處的淚滴。
那滴淚極為灼人,可觸及她面頰時,卻又覺她體溫低得人心驚。
他望著懷中女子的面龐,良久,才似責(zé)備般低嘆了聲,“真笨。
”那語氣中,分明又隱隱透著心疼。
繡娘好似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