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顧聿安沖出審訊室,扶著走廊的墻壁,劇烈地干嘔起來。
胃里翻江倒海,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酸澀的膽汁涌上喉嚨。
那些監控畫面,在他的腦海里反復凌遲。
我被打得蜷縮在地上的樣子,我撥打電話時眼中殘存的最后一絲希望,以及那希望最終破滅時的絕望
還有那個被拋入江中的麻袋。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不不會的我只是沒接電話,怎么可能死人!沈清荷她福大命大,她不會死的”
他喃喃自語,像是要說服自己,可聲音里的顫抖卻出賣了他內心的崩潰。
他猛地抓住旁邊一名警員的胳膊,雙目赤紅,狀若瘋癲。
“江里江里打撈出來了嗎?人呢?人肯定沒事的,對不對?你們一定能救她的,你們快去救她啊!”
那名年輕的警員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低聲道:“顧先生,請您冷靜打撈隊已經工作了兩天了,但是江水太深,水流太急”
“廢物!都是廢物!”
顧聿安瘋了一樣地嘶吼,他掙脫警員,跌跌撞撞地向外沖去。
他要去江邊,他要親自去找我。
我不可能會死。
我那么愛他,怎么舍得死。
我一定是在跟他耍脾氣,我肯定在江邊的某個地方等著他,等著他去把我找回來。
我的靈魂跟在他身后,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只剩苦笑。
太晚了,顧聿安。
從你掛斷電話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