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像她如此大度的女子,每戶人家的夫人都對娶妾一事避如蛇蝎,她只怕沒有挑著燈籠上趕著幫她張羅一名女子了。
溫念心中也有氣,姜知許前些日子在鋪子里對溫以落和林慕程如此親熱,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兩人在門口對峙了一會都沒有松口,姜知許自討沒趣地走開了。
就算他頭疾痛的再厲害,看這人的態度……他才不睡在東院。
溫以落這幾日出門都能聽到認識的婦人都在夸那新開了兩月有余的香露閣里面的香膏是多么多久的好用,惹得京城女子都去香露閣買香。
這香露閣的名號還震動了宮中的虞美人,她還特地吩咐內侍得空了來香露閣買些玩意讓她瞧瞧。
溫以落跪了三日祠堂,滴水不進,還被夫君冷落了好幾日。
溫以落心中不惱那是假的,憑什么上一世她嫁入姜平伯府處處被夫君嫌棄,遭受婆母冷眼,而她卻開上了鋪子輕輕松松地做她的甩手掌柜。
況且……她在心中思量了下,況且她那大姐享受好日子也不能享受多少日子,等到了今年冬日……就是溫念的死期!
清明將至,姜老夫人按照習俗是要去郊外的玉溪廟為家人誦經念佛的。
這一日,姜老夫人打點好了行李,將羅氏帶上便從姜平伯府出發。
這一路要去日,羅氏心中不滿,這幾日的掌家權都讓林姨娘代管理。
那林姨娘生的一副狐媚樣,還是二爺從青州帶回的歌女,若這幾日她得了機會把二爺迷得神魂顛倒的,府上還有一個不能輕視的新婦溫念,若兩人一合力,那豈不是要把她這當家主母的位置取而代之?
馬車搖搖晃晃,姜老夫人見羅氏表情變幻莫測,便有些憂心地問道“怎么了,是哪里有些不適嗎?”
羅氏見姜老夫人開口問道,便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到“多謝母親關懷,妾身無事。”
姜老夫人則覺得她是在擔憂家中,有些溫和地說道“你啊,就是日日在府中操勞,這幾日好好和娘在外面放松。放心,家中還有林姨娘和念兒她們呢,定能把府中打點整齊的!”
羅氏聽姜老夫人都如此開口,便笑了笑,點頭道“多謝母親。”
內心想道,就是因為有這兩人在姜平伯府中,所以她心中才會如此不安。
馬車忽地停下,羅氏探出頭去“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馬突然間停下了,嚇到了姜老夫人怎么辦。”
車夫看著前方出城的路上圍著一群乞兒,羅氏顯然也瞧見了。
那些乞兒個個面黃肌瘦,衣袖破爛不堪,也不知餓了多少日。
她們出門是有正事要去做,是不能被這些乞兒圍住的,馬車里安靜了一分,便傳來了姜老夫人的聲音“換一條路。”
姜老夫人在馬車里命令道,車夫立馬拉起韁繩,掉頭再去尋另一條路。
“母親,你不要著急,只是耽擱了一些時辰,不礙事。”羅氏輕言細語地安慰道。
“你們知道嗎,現在京城中最熱鬧的那家香鋪,背后有大人物撐腰!”
“什么大人物,我看那些大人物都看不起我們商賈,怎么可能給鋪子撐腰?”
姜老夫人正在馬車上假寐,冷不丁地聽到了馬車外百姓窸窸窣窣的講話聲。
她一個呆在后宅的婦人,甚少接觸這些市井傳言,她起初也沒有當一回事,也就當市井笑話聽聽。
“這是真的。”另一人接過話道。
“好像是……姜少卿給那家香鋪撐腰吧,這鋪子日開得也太平。生意可紅火了呢。”
“我看吶,就是那姜少卿喜歡那漂亮的女掌柜。”有一位言行不羈的男子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