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房門處,陣陣腐朽的惡臭從門縫間溢出。
臉上沒有驚恐,伯洛戈反而有些欣喜。
他人或許會恐懼惡魔,可對伯洛戈而言,惡魔代表著靈魂的碎屑,代表著補全靈魂的可能,以及抑制躁噬癥的發作。
更重要的是,可以合理地宣泄。
離開臥室,路過客廳,隨意地拿起一張唱片,放在唱片機上,黑色的唱片開始緩緩轉動,響起摩擦的沙沙聲。
推開門,走廊的燈光時亮時滅,他對樓長投訴很多次了,可這家伙只惦記著租金,從不想著修繕。
往常的喧鬧也不再,走廊里寂靜的嚇人,泛黃的墻壁上,貼滿了亂七八糟的廣告,好像一瞬間整個樓里,只剩下了伯洛戈一個人。
古舊的大樓,折刀刮擦著墻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伯洛戈看向鄰居們的房門,只見“門”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灰白的水泥墻,不止是伯洛戈的鄰居,除了伯洛戈的房間外,所有的房門都被水泥墻堵住,就連窗戶也是如此。
整棟大樓封死,變成了一處囚籠。
“只針對我的殺陣嗎?”
不清楚“惡魔”是如何做到這些的,但伯洛戈沒有因此緊張,反而松了一口氣,這表示他不必花費精力,用在照顧鄰居們的身上。
見識到了超凡事件的種種,對于眼下的局面,伯洛戈很快便接受了。
畢竟魔鬼與靈魂都是真實存在的,還有什么不可能呢?
死寂與腐臭,封閉的大樓內涌起詭異的陰寒,可就在這時,低沉的貝斯聲突兀地從伯洛戈的房間里傳出,緊接著便是起伏的鼓點與逐漸激昂的吉他聲。
燥熱的搖滾響起。
伯洛戈初臨這個世界時,他十分痛苦,娛樂項目稀少且“原始”,科技水平沒有過于落后,但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差的也太多了。
由奢入儉難,伯洛戈當時的心情大概就是這樣,但不幸中的萬幸是,這個世界里還存在一些伯洛戈感興趣的東西。
比如搖滾樂。
“邪異與你如影隨形!邪異與你同床共枕!邪異呼喚著你的欲望!”
唱片機里,主唱用沙啞的嗓音,使出全力地唱道。
伯洛戈也哼著同樣的旋律,握起寒芒的折刀,就像夜游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