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有些干澀。
“不麻煩不麻煩!”小風連忙說,“你教我寫字算數,我還沒謝你呢。
”她總是將付出與回報算得這樣清楚,固執地守著那“五十文”的界限,卻又在界限之外,毫無保留地付出更多。
傍晚,小風在灶臺邊炒菜,鍋里油煙升起,她咳嗽了兩聲。
裴硯之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拿起柴火,一根根遞進灶膛。
火光映著他俊朗卻冷硬的側臉,與他此刻做著添柴燒火的行為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
小風有些受寵若驚:“哎呀,不用你,別嗆著你…”“無妨。
”他打斷她,目光專注地看著灶膛里跳躍的火苗,仿佛這是天下最重要的事。
夜里,小風屋里的油燈亮了很久。
裴硯之站在自己窗前,看著那昏黃的窗紙上映出的模糊身影——她似乎在趕工縫制什么。
是在做那件冬衣嗎?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揪緊了,悶悶地疼。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院墻角落,那里放著明天小風要帶去鎮上的編織物。
他極快地從袖中取出一個用油紙包裹的、極小的事物,塞進一個草編小動物的內部。
那是傳遞給暗衛的最后確認指令。
動作快如鬼魅,融入夜色,無聲無息。
回到屋中,他攤開手掌,那五十枚被她摩挲得泛舊的銅錢靜靜躺在掌心,還帶著她的溫度。
他緊緊攥住,銅錢的邊緣硌得他手心生疼。
眼神中的掙扎與痛苦最終被冰冷的決絕覆蓋。
他必須走。
為了她此刻的安寧,也為了將來能給她真正的、永久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