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憶忽然開口,將字條從懷里拿出來,撕成兩半,“字條歸你,醒神草我也不要了。
從今往后,我既不幫太后,也不幫你,我自己的路,自己走。
”李承恩的瞳孔縮了縮,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做。
左憶將一半字條扔給他,轉(zhuǎn)身從窗戶跳了出去,動作快得像只受驚的鳥。
她不知道李承恩會不會追上來,只知道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夜色深沉,東宮的侍衛(wèi)還在沉睡,左憶借著月光一路狂奔,直到跑出東宮大門,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她摸了摸懷里的另一半字條,又摸了摸發(fā)網(wǎng)里的解迷魂香藥粉,忽然笑了。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相信任何人。
太后的棋局,李承恩的算計,她都不摻和了。
她手里的這半張字條,就是她最后的籌碼,是她活下去的依仗。
至于前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左憶將半張字條塞進(jìn)靴筒,辨了辨方向,往城西走去。
那里有個廢棄的藥窯,是她以前在濟世堂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或許可以暫時藏身。
夜風(fēng)很冷,吹得她瑟瑟發(fā)抖,卻也讓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權(quán)謀也好,恩怨也罷,都暫時拋在腦后吧。
她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然后,活下去。
藥窯的入口藏在一片荒草里,左憶撥開草,鉆了進(jìn)去。
里面黑漆漆的,彌漫著草藥的清香,意外地安靜。
她靠在石壁上,聽著外面的風(fēng)聲,忽然覺得很安心。
這里沒有太后,沒有李承恩,沒有棋子與博弈,只有她自己。
或許,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自由。
只是她不知道,她撕碎字條的那一刻,李承恩站在書房窗前,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手里捏著那半張字條,眼神復(fù)雜得像深不見底的潭水。
而長樂宮的太后,在得知左憶既沒送來字條,也沒回長樂宮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將那瓶醒神草扔進(jìn)了炭爐,火苗“騰”地一下竄起來,將藥草燒得干干凈凈。
棋局還在繼續(xù),只是棋盤上,少了一枚最關(guān)鍵的棋子。
而這枚棋子,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悄悄磨利了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