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日傍晚,周縣令的親信匆匆找到她,遞來封信。
信封上是李承恩的字跡,只有一行字:“已收網,速歸京,需你指證。
”左憶的心猛地一沉。
歸京?指證?她終究還是躲不過。
她問親信:“周大人怎么說?”“大人說,殿下已有安排,姑娘只需跟著小人走便是。
”親信的語氣很恭敬,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左憶握緊信紙,指節泛白。
她知道,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李承恩需要她這個“證人”,將李珩的罪證坐實,徹底斷絕他翻身的可能。
當晚,左憶跟著親信登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聲響,像在倒數回京城的日子。
她掀開窗簾,最后看了眼青州的夜色。
桂花香還縈繞在鼻尖,卻已恍如隔世。
回京城的路走得很快,馬車日夜兼程,只用了三日。
進了城,左憶沒被帶去東宮,而是住進了城郊的一座別院,院外守著侍衛,名為保護,實為軟禁。
“殿下說,等時機到了,自會來見左姑娘。
”侍衛把她領到客房,語氣平淡。
客房收拾得干凈,桌上擺著她慣用的藥碾和銀針,甚至還有本新的《洗冤錄》。
左憶看著這些,忽然覺得荒謬——李承恩連她的習慣都摸透了,這掌控欲,比太后更甚。
她在別院住了五日。
這五日里,京城暗流涌動。
先是城西亂葬崗附近挖出大量斷魂草幼苗,證實是人工培育;接著,那個掛著老虎玉牌的太監被抓,嚴刑拷打下招認是受李珩指使;最后,御史臺聯名上奏,彈劾李珩“私植毒草,謀害百姓”,請求陛下嚴懲。
一切都按李承恩的劇本上演,只等她這個“關鍵證人”出場,給李珩最后一擊。
第六日清晨,李承恩來了。
他穿著太子蟒袍,比三年前在茶館時多了幾分威嚴,走進客房時,侍衛都躬身行禮。
“委屈你了。
”他看著左憶,語氣聽不出情緒。
“殿下不必如此。
”左憶坐在桌前,正在碾一味安神的藥,“我只是來作證的,證完就走。
”李承恩在她對面坐下,目光落在藥碾上:“你好像很喜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