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了左憶一番,眉頭微蹙:“瘦成這樣,怎么見太后?”太后?左憶的心輕輕沉了一下。
最高權力中心的人物之一,通常意味著最不缺的就是手段。
侍女沒等她回答,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小瓶藥膏,遞給她:“涂在臉上,能看著精神點。
”左憶沒接。
她不喜歡陌生的東西,尤其是這種來路不明的藥膏。
侍女愣了一下,大概沒見過這么不識抬舉的孩子,臉色冷了幾分:“怎么?怕有毒?”左憶看著她,不說話。
侍女被她看得有些不耐煩,直接擰開瓶蓋,用指尖沾了點藥膏,往她臉上抹。
藥膏冰涼,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抹在臉上很舒服。
“這是宮里的玉容膏,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侍女收回手,語氣緩和了些,“太后仁慈,見你可憐才救你,別不知好歹。
”左憶依舊沒說話。
仁慈?在這種地方,“仁慈”這兩個字,比毒藥還危險。
侍女不再理她,轉身對轎子里說:“太后娘娘,人帶來了。
”轎簾被一只戴著金護甲的手掀開,露出一張保養得宜的臉。
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穿著明黃色的鳳袍,眉眼間帶著威嚴,只是眼角的細紋藏不住歲月的痕跡。
她的目光落在左憶臉上,像帶著鉤子,一寸寸地刮過。
左憶迎著她的目光,不躲不閃。
她能感覺到這雙眼睛里的情緒,震驚,懷念,還有一絲……貪婪?“抬起頭來。
”太后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左憶慢慢抬起頭,直視著她。
太后的呼吸明顯頓了一下,眼神里的懷念更濃了,她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左憶的臉,但手在半空中停了停,又收了回去。
“像,真像……”她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像誰?左憶心里閃過這個念頭,但沒問。
不該問的別問,這是她在孤兒院學會的第一課。
“你叫什么名字?”太后問。
左憶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她不知道這具身體原來的名字,也不想用自己那個在現代世界里毫無意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