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承兒下的毒。
”太后的聲音沙啞,“是……是哀家自己不小心,誤吃了陳嬤嬤留下的毒藥。
她……她恨哀家殺了她,早就備好了后手……”這番話半真半假,既洗清了李承恩的嫌疑,又把罪責推給了死人,還暗示了自己與陳嬤嬤的恩怨,算是給了所有人一個交代。
左憶松了口氣,知道太后選擇了最體面的方式退場。
李承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眼神復雜,最終還是對著太后道:“既然皇祖母無礙,那此事就交由刑部徹查,定不會冤枉好人。
”太后閉著眼,沒再說話,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左憶看著這一切,忽然覺得很累。
這場持續了數月的博弈,終于在太后的退讓和李承恩的配合下,暫時落下了帷幕。
只是她知道,這不是結束。
太后雖然退了一步,但根基仍在;李承恩雖然洗清了嫌疑,但與太后的裂痕已深;而她,這個手握秘密的棋子,依舊處在風暴中心。
走出長樂宮時,夕陽正濃,把宮墻染成一片血色。
左憶摸了摸發髻里的鳳凰玉佩,玉質溫潤,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李承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三日后,我派人接你出宮。
”左憶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加快腳步往偏殿走去。
她不知道出宮后的日子會怎樣,也不知道李承恩是否會信守承諾。
但她知道,自己已經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這宮里的毒,她已經解了大半。
剩下的,該由她自己親手了結。
偏殿的藥箱還在,里面的銀針、藥碾、毒經,都見證了這場無聲的戰爭。
左憶打開藥箱,將鳳凰玉佩和陳嬤嬤的字條放進去,與那些藥材、工具放在一起。
或許,這就是她在這宮里留下的唯一痕跡——一把刀,一碗藥,一個藏著真相的玉佩。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藥箱上,泛著冷寂的光。
左憶坐在桌前,看著那碗還沒喝完的寧心丸解藥,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