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9頁）

“沈總，晚宴上該翻譯的內容我已經完成了，至于其他的，我沒什么好說。”

可沈寧溪似乎不甘心就這樣放我離開，一貫清冷自持的語氣里多了幾分焦急。

“陸景時，你當初一聲不響地離婚，就算不考慮我，晨鳴的感受你也不顧了嗎？”

“六年了，晨鳴已經九歲了，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他嗎？”

我轉過身，面不改色地笑了笑。

“一個漠視父親付出的孩子，有什么可思念的？”

“再說了，她現在應該很高興自己有了新爸爸吧？”

風雪落在沈寧溪肩頭，黑色長裙襯得她清麗的身影愈發孤寂。

她皺著眉，紅唇輕抿，看向我的目光里帶著一絲不解。

隨后她妥協地嘆了口氣，踩著積雪靠近我，難得軟了聲色：“晨鳴他……他沒有漠視你的付出，他只是年紀太小，還不知道如何愛人。”

“他不會有什么所謂的新爸爸，他的爸爸只會是你，這一點毋庸置疑。”

年紀太小，不知道如何愛人？

我視線落在沈寧溪臉上，順著她的輪廓一路向下，最終停在她那雙輕抿的紅唇上。

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會不會愛人，與年紀大小無關。

沈寧溪和陸晨鳴能記住顧江遠的生日，能花心思親手為他雕刻平安牌。

這對母子怎么不會愛人？

他們只是不會愛我。

我好整以暇地靠在車上打量著她，忍不住想，如果我現在還是她的丈夫，她會像今天一樣站在我面前，和我心平氣和地說這么多話嗎？

我搖搖頭，自嘲地笑了。

沈寧溪疑惑地皺眉：“你笑什么？”

我毫不介意她的目光，笑容恣意張揚，不乏嘲諷。

“聽到好笑的事你不笑嗎？”

“沈寧溪，不管我們有沒有離婚，好像都不是可以敘舊關系，你對我的了解少之又少，而我并沒有興趣回憶與你有關的過去。”

說完，我沒理會她欲言又止的神色，直接上車，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回到家，我洗漱過后跌進床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見到了沈寧溪，過往的畫面再度浮現在我腦海。

結婚五年，我努力扮演著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卻從未好好做過自己。

獨自在國外學習、生活的六年，我其實很少想起從前。

大多數時候，我都在補償自己，補償自己從未感受過的校園生活，補償自己缺失的青年時代。

我早就忘了自己曾經做過誰的丈夫，誰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