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團的領導面面相覷,有人小聲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我笑容得體,不動聲色回復:“這個小朋友可能找不到爸爸了。”
一旁的沈寧溪頃刻沉了臉。
原來,她能聽懂芬蘭語啊。
陸晨鳴還想過來,卻被沈母拉住。
這個體面端莊的老婦人沒有讓他繼續哭鬧,而是拉著他離開。
我就說,沈母來這里可不會是好心地讓我們父子相見。
興許,是她想用陸晨鳴逼我做什么事也說不準。
只是我現在,沒有理由再老實聽話了。
陪著芬蘭考察團參觀沈氏的這幾天還算順利,畢竟在工作上,沈寧溪從不出錯。
可考察工作一結束,她就找上了我。
“景時,考察團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你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晨鳴?他很想你。”
“想我?”
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縮小版的沈寧溪對我的種種嫌棄和排斥。
我搖搖頭:“不了吧,他原來就不喜歡我,現在我一走就是六年,他應該更討厭我才對。”
“他喜歡顧江遠當他爸爸,你要幫你姐完成遺愿。”
“不如你早點嫁給顧江遠吧,這樣兩全其美,免得你未來的丈夫還要幫你一起照顧‘姐夫’。”
沈寧溪捏著眉心,疲憊地嘆了口氣。
“景時,我們一定要這么說話嗎?”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坦然道:“不愛聽嗎?我們本可以不說話的。”
說完,我收拾好東西,直接回到了暫住的酒店。
至于陸家,根本沒有回去的必要。
得知好兄弟也在國內,我心情大好,連忙約他出來。
見面的一瞬間,我看到他眼睛里迸發出光亮。
他拉著我的手轉圈看了好幾遍。
最后抱著我感慨道:“太好了,這才是你原本該有的樣子,六年沒見,看到你如今的樣子,我真的很替你開心。”
好兄弟聚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話匣子一開,幾個小時轉瞬即逝。
正說得起勁兒,我的手機鈴聲卻猝不及防響起。
國內的陌生號碼。
我皺眉猶豫片刻,最后還是接通了,對面傳出一道試探的女聲——
“你好,請問是陸晨鳴爸爸嗎?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師,陸晨鳴在學校跟其他同學打架了,我剛給他媽媽打電話,他讓我聯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