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懷念那時的顧況,也懷念那時的自己,青春洋溢,無憂無慮,她每天早上起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穿哪條裙子,要跟哪個男生約會。雖然很無聊,可無聊得很開心。
她收斂心神,像第一次遇見松幽色時那樣,向松廖微微點了點頭。
顧正卻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語氣不咸不淡:“姑媽對松寥到底做了什么虧心事,巴巴地送糖果上門,來哄我家的這位小朋友?”
顧明君:“”
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顧明君仔細(xì)回想了下。
那時,宋落星的身世還沒有曝光。有一次回來哭,說住在顧家的小孤女罵她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孩子。
宋落星的身世,顧況和齊珍都知道。
聽者有心,她當(dāng)時就起了疑,認(rèn)定是齊珍對那小孩說的。
她怒不可遏,趕到顧家。可說到底,她不會把一個小孩子怎么樣,所以把齊珍大罵了一通。
她從來就不喜歡齊珍做她嫂嫂。
在她看來,齊珍除了相貌好,根本一無是處,處心積慮地嫁給了他哥,就算能在顧家忍氣吞聲、息事寧人,也無形地降低了顧家的門檻。
他們還得做親戚,相互礙眼一輩子。
她笑笑:“我是來參加你生日會的,那你邀請我來,是替她打抱不平的?她不是挺厲害的嗎,還需要你替她撐腰?她把星星嚇得小升初的時候,死活不肯跟她讀同一間學(xué)校,雖沒有長在松幽色身邊,可跟松幽色一樣不那么好惹。”
“姑媽認(rèn)識我媽媽?”松廖極其意外。
“當(dāng)然,”顧明君說,“我們見過幾次面,第一次是在海德堡,那個時候,我哥還沒結(jié)婚,我就更不用說了,每一天的日子都在閃光。”
一想起從前的日子,顧明君就覺得舒心。
“當(dāng)時我哥在海德堡大學(xué)讀研,我去看他。正值松幽色在海德堡演出,演出很成功,那些老外都激動瘋了。結(jié)束后,我跟我哥去后臺看她。”
真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一直想找一位她媽媽的舊識來說說,在她尚未出生之前她媽媽的事,最好里面還有個顧伯伯。
可這個人太難找了。
她媽媽的舊同事不可能知道顧伯伯,而她媽媽在顧家,是一個絕口不提的存在。
海德堡那次,是她媽媽第一次赴海外演出。小時候,她媽媽對她說起過,還給她看過照片。
松寥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打開手機,點開一張舊照片。
“是這張嗎?這張照片應(yīng)該就是她在海德堡演出時拍下的。”
顧明君想起后臺的化妝間,晚上點著燈。可她看到松幽色的那一瞬間,她覺得松幽色比海德堡的天還要晴藍(lán)。
顧正上前觀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