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的話題,他說:“約會也分對象,朋友之間,同事之間。可在這個世界上,唯獨你跟我的約會,叫做談戀愛。”
松廖點點頭,她聽出來了,這里面有巨大的差別和森嚴的秩序。
“你看!左邊有游曳的魚,對面有芭蕉樹,我們坐在老虎窗前,就連我的床都給你躺過了,我親自下廚,你喝著配菜的酒。你不覺得,這個氣氛很浪漫嗎?”
浪漫?
真是見鬼了,松寥即便喝得不那么清醒,她也沒覺得浪漫。整晚她都感到莫名的詭異,就好像他在心里,恨得她咬牙切齒似的。
不過,房間十分漂亮,床也的確舒適。他廚藝出人意料的無可挑剔,這瓶酒也好喝極了。顧正是最危險、也是最能給予她安全感的人了,她又喝了一小杯。半小時后,就因一杯酒精度為8度的白葡萄酒醉倒了。
顧正有點啼笑皆非。她酒量奇差,他是知道的??蛇@酒量,也太差了吧?
她醉后很乖,的確沒有借酒裝瘋、胡攪蠻纏。闔著眼,一只手扶著蓬蓬的大腦袋。見她坐在椅子上不太舒服,他像拖死尸一樣把她運到床上。一貼到床面,她立刻擺出最舒服的姿勢,像個千年烏龜似的,靜靜趴在上面。
他一手支著頭,側躺在她身邊,另一只手惡趣味地狠捏了把她的臉,像qq糖。最后心虛地看了看周圍,終于道出心底的疑問:“寥寥,你喜歡顧正嗎?”
松廖閉著眼,連連搖搖:“不喜歡。”
終于說實話了。
松廖把手指堵在唇邊,神秘地說:“他非常可怕?!?/p>
她視他為兇手,他當然可怕了。顧正幾乎不抱希望地問:“有多可怕?”
“他不太端莊,動輒賣弄美色,不太會保護自己?!?/p>
顧正:“”
他就知道,這是他給她的印象。
“他一個生日會,女賓需要換好多條裙子,而且他竟還打算欣賞?!?/p>
顧正氣得想吐血,說得他好像色狼一樣。
“還有呢?”
“他連長方形的毯子都疊不好,像衣服那樣復雜的不規則形狀,更是無能為力?!?/p>
“”
“還有嗎?”他悶聲問。
“他非常臭美,就連第一次坐地鐵,都要有人做見證。自認為比香水還香,比松針還堅貞,要跟花比美,要一爭高下?!?/p>
顧正忍不住捂她的嘴,醉和不醉的時候一樣,廢話那么多。
松廖翻身,在他掌心打了個哈欠。
今晚,新月彎如眉。
微微的風,吹起盈盈纖柔的窗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