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小名。
其實從小到大,身邊所有人都這么叫她。就連她家小區的鄰居,家附近面館里的阿姨都這么叫她,這稱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
可不知為什么,從顧正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像是她孤孤單單站在原地,面前是大霧、她揮之不去的大霧,他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叫了她一聲,心意宛轉,蕩氣回腸。她面前的霧因這聲低喚,漸漸淡了散了。而后他出現在她的視野里,似白雪皚皚千里一色的冬,即便是那樣的冷,她卻很不應該的覺得,有他在,她不再孤孤單單。
不管他是口誤,還是一時心血來潮,她明確知道自己是喜歡的,毫不猶豫應了一聲:“嗯?!?/p>
顧正精確捕捉到她欣欣然的語氣,適時將她那句“既然知道他們都不是”,又捋了一遍。
如果那個人不是杜冶,而是他呢?
就像干涸的泉眼突然出了清澈的泉,甜津津的在他心里流淌了一遍。
他握著電話,低低傾訴:“吳城中學固然是歷史悠久的名校,可對我來說,那是我從不曾參與、一無所知的世界?!?/p>
他在說什么?
松寥發現,她對別人的一言一行常有一種準確的洞悉,可對顧正不是。她總也不能捕捉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總懷疑自己幻聽,她所聽到的,只是一場錯覺。
連顧正都能聽出自己語氣里的失意,可他知道松寥聽不懂:“所以,你要補償我?!?/p>
松寥想,天地良心,讀個高中她容易嗎?平常刷題考試鋪天蓋地,一到寒暑假,寢室空了,她仍住在學校里。如今這個人還撒起嬌來,找她要補償。
雖然很不滿,可她聽見自己說:“那你想要什么補償?”
“帶我去參觀你的母校?!?/p>
其實,他出國前出現在他們學校的那次,她就想帶他參觀的,可他轉身就走了,那天還是她的生日呢。
太令人不滿了!可她又聽見自己說:“那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