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像極了所各自代表的主人。
“知道為什么你做的事,于他而言,無傷大雅嗎?”
燈下,顧野泊有條不紊地把襯衫扣子一個一個扣好,拿起先前丟在沙發上的腕表戴上。他一向穿全套名牌西裝,這個牌子的西裝出了名的對身形有要求:“你對我們家有了解嗎?”
明慧怔然,關于原因,她打算問顧正的,可就連顧野泊也知情嗎?
顧野泊回頭張望一眼,燈光下,她面色慘白,像失了魂一般。
從第一次遇見她,她就是這樣的六神無主,有的人毫無主張的樣子非常難看,可她就像一只茫然無意撞進他網里的小動物。她越是迷離驚惶,他越覺得有趣。
“那還不過來。”他端坐在沙發一隅。
明慧回過神,把花放進包里,走過來,局促地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此刻的書房燈火通明,而顧野泊卻像坐在暗處的一道挺拔身影,任何光源對他都有看不懂猜不透的無能為力。
他將一條手臂舒展地擺在沙發扶手上,看了她一眼:“嫁到我們家,其實不難,但除了嫁給阿正。”
明慧想,顧正的父親英年早逝,現在只有一位繼母,是他的那位繼母難相處嗎?
顧野泊知道她在想什么:“跟齊珍沒關系。清朝時期,我家祖上四代為官,算得上書香門第。到了民國,時代變了,先人來到海市棄官從商,僥幸蹚出一條路來。”
他語氣十分平淡,臉上也無倨傲之色。家族歷史對他來說,沒什么可炫耀的,相反是種負擔。
這些明慧從不知道,顧正從沒有對她說起過。
反倒是她單位里的一位領導說,顧家從前是簪纓世家,是低調又神秘的家族,從不會出現在富豪榜里,更不是今天炙手可熱,明天卷款跑路的一類富人。
“顧家的后裔現有三支,一支是我們海市顧家,另外兩支都在海外。無論哪一支,家里好的不好的那些老傳統都還保留著,根深蒂固,比如”
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只重視長子嫡孫。”
“我父親在時,重視我兄長顧況。等到阿正出生后,他更是當寶貝一樣,走到哪,帶到哪,親自教導,直至過世。阿正是他家族信托最大的受益人,這件事獨立存在,不受任何事的影響。”
明慧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垂下頭。他們之間,從不說這些。
他今天忽然對她提起,是為了什么?
顧野泊將她那一眼納入眼底,唇角泛起一絲笑意,那就像是孱弱的小動物微不足道的抗議。
聽說她父母移民去了國外,他對明慧好奇極了,什么樣的家庭才會培養出這樣的性格?她的性情似乎逆來順受,好拿捏到他不忍去拿捏她。
“長子嫡孫既然擁有超然的地位和權力,自然不能任性胡為。他的婚姻恐怕不能自主,顧況雖然猝死,可一定有心目中的人選,那個人,”他笑了笑,“你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