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顧伯伯的心血所在。
顧正輕輕一笑,馬上接話,語氣里竟有兩分撒嬌的意味:“那小叔打算安排個什么職位給我?”
顧野泊本是隨意一提。
顧正在國外待了四年,讀研按說早就畢業了。正當他以為顧正要回國,嚴陣以待的時候,人卻沒回來。
他拍拍顧正的肩膀,腕上的藍色表盤一閃,寒意森森,犀利清冷,和它主人那張漂亮又冷酷的臉,一起靜靜對著顧正。
“歡迎啊,但事先說好,從最底層做起,先磨礪一番。”
這塊表是祖父送給顧野泊的,顧野泊最常戴的就是它。顧正眼中似有一絲失望閃過:“倫敦商學院畢業的人,也要從最底層做起?”
顧野泊驚訝于他這么把一紙文憑當回事。他們家哪個沒有一紙名校的文憑,而且都是憑自己本事被錄取的,沒有水分。
“這里是國內,國外回來的人有可能水土不服。空有學歷,沒有經驗,讓其他人怎么信服。如果你爸爸在,他應該也是這個決定吧。”
顧正想了一下,順從道:“也是。”
“關鍵是你畢業了沒有?據我所知,倫敦商學院的畢業壓力很大,你怎么在國外待了這么久?”
顧正吐了口氣:“混不到學校的特殊榮譽,但順利畢業還是能做到的。”
混顧野泊私底下認為,這個字,比臟話還難聽。
常聽人說混得好,或混得不好。人生本就不易,好是罕見,不好才是常態。好好過就是了,偏偏還要故作瀟灑。
“好,年輕有為。”他敷衍說。
松寥飛快地看顧正一眼,暗想,他哪有水土不服。這么油膩的字眼,從他嘴里毫無違和地就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