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達自己激動的情緒,艾娃上前走了兩步,剛準備擁抱希里安,就被提姆一手提了起來,老老實實地放在了身邊。
三人就這么站在原地,與希里安隔空相望。
希里安皺眉道,“你們那副眼神,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塊在陰暗角落里發酵了一整個夏天長滿霉斑的芝士塊。”
“你確實長滿了霉斑,只是看不見罷了。”
蒼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不知是否是感官的誤判,幾人都覺得室內的溫度低了幾分。
提姆與米克立刻收起臉上的笑意,站直了身子,繃緊了腰板,一旁的艾娃也努力克制住情緒,學著兩人的模樣,站得工工整整,如同等待將軍審閱的士兵。
希里安聽到這道聲音愣了一下,強忍著痛意,活動起身體。
意識到站不起來后,希里安干跪坐在毛毯上,挺胸抬頭,等待來者的審視。
臨近的腳步聲像是敲擊在心臟上的重錘,對方的到來令氣氛變得無比壓抑、緊繃。
一道令人生畏的身影緩緩浮現在希里安的眼前。
那是一位集諸多矛盾特質于一身的男人。
他擁有健壯體魄與不容小覷的力量感,然而,當他緩步至希里安面前時,其聲音卻如老者般沙啞而深沉,面容上鐫刻著時光的溝壑,花白的發絲凌亂地垂落,平添了幾分歷經風霜的滄桑與陰冷氣質。
希里安曾開玩笑,稱對方為“發酵得當且摻了刀片的自制假酒”。
沒人能說明白,希里安長短句的邏輯。
自進入室內后,男人便沒再說過一句話,僅僅是居高臨下審視著希里安。
希里安強撐起勇氣,與男人對視。
“老師?!?/p>
他說道。
下一刻,微風席面,一把被繃帶纏繞的十字長劍架在了希里安的脖頸旁,刃鋒折射的寒芒不偏不倚地刺入他的眼中。
希里安記得這十年里,這把十字長劍究竟斬殺了多少妖魔,也無從計算,在這十年之前,這把十字長劍又經歷了怎樣的征戰。
“老師……我活著回來了?!?/p>
希里安一字一頓地說道,目光沒有任何屈服。
努恩的眉頭擰在了一起,仿佛希里安是某個令他不解的謎團。
“都出去?!?/p>
他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