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薇隨口道,“是啊,天賜良緣,也算是喜事。”
最終,還是蕭鸞去見了王桓,兩人具體說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據(jù)說,蕭鸞出門時鬢發(fā)散亂,臉上還帶著淤傷。
王嘉喝了一大口茶,笑地幸災(zāi)樂禍,“永安王半路看見我,還想用袖子遮臉,結(jié)果沒藏好。嘖嘖,那臉,活像醬油壇子打翻了?!?/p>
臉都掛彩了,那身上還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樣了,裴幼薇也覺著好笑,抿了唇,眼底漾出一片漣漪。
“該說不說,也算永安王有本事,我長這么大,可沒見過長兄親自動手打人?!蓖跫未蛄藗€長長的哈欠,“就看明日,長兄去不去赴約了?!?/p>
才過午時,翠微湖已經(jīng)泊滿了畫舫。今日,整個船行恐怕都尋不出一只空閑的船了。
鄭縈和王凝擠在二樓,舉目遠(yuǎn)眺,“湖心那只,就是謝元泱的船?你確認(rèn)?”
“當(dāng)然了,我昨天夜里就讓人在此處蹲守了?!?/p>
鄭縈躍躍欲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破了這玲瓏局,等我把他抓起來,送給表哥解悶?!?/p>
王凝也很好奇,究竟什么人的畫,能值兩百萬兩黃金。
“哎,有人來了——”一聲驚呼,將四面八方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一只青布小船自上游慢慢漂來,船很小,但行地很穩(wěn),小船游刃有余地穿梭在群舟之間,很快就停在了湖心的畫舫前。
眾人屏住了呼吸,連眼睛都不愿再眨一下,唯恐錯過了來人出現(xiàn)的時機(jī)。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船頭一閃而逝,很快就登上了畫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王凝揉了揉眼睛,“表姐,你看清楚沒?”
鄭縈氣地直跺腳,“戴那么長的冪籬,誰認(rèn)得出來?我連男女都沒分清楚!”
畫舫二樓,數(shù)丈軟紗垂了下來,風(fēng)蕩起層層漣漪,隱隱露出了輕紗后的女子。
謝元泱一襲桃粉留仙裙,螓首蛾眉,撫琴時垂出一段白皙的頸,明艷不可方物。
琴聲停了。
謝元泱按住琴弦,緩緩起身,“公子既為我作畫,為何不以真容示人?”
眼前人頓了一瞬,似有隱衷。
謝元泱淡淡道,“兩百萬兩黃金,還不值公子一開尊口?”
一面說,她一面逼近,很快,謝元泱的指腹就觸到了雪白的綃紗,有些涼,她的手心開始刺痛,心里也是。
“罷了,來人,筆墨伺候?!敝x元泱重新坐了回去,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按上了琴弦。
她換了曲子,此曲,名喚鳳求凰。
筆墨紙硯很快捧了上來,他坐定,極簡單的幾筆就勾勒出了湖上風(fēng)光。
謝元泱漫不經(jīng)心地彈著曲子,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他很快停筆,畫上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與畫外女子別無二致。完成的畫像被人徐徐展開,供謝元泱細(xì)細(xì)揣摩,她淡淡掃了一眼,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道,“再畫一副罷,無需湖光山水,只畫我,和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