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看向王桓空蕩蕩的身后,“也不見伺候你的人?”
王桓長身玉立,對著王老夫人微一欠身,“憐風伺候孫兒辛苦,染了風寒,孫兒怕她們過了病氣給您,所以一個人來了。”
病氣?
一時間,明夫人氣地想笑,憐風昨天還耀武揚威地查了繡房的賬本,發落了一批下人,今天她就病了?這說辭,自然也無法令王老夫人滿意。
不過,王桓顯然不是為了讓她滿意才說的,他清咳一聲,竟是連裝都懶得再裝下去,“既見祖母萬安,孫兒心中甚慰。”
裴幼薇心想,王桓的下一句,怕不是——為了老夫人的身體著想,他要先行告退,免得也過了病氣給老夫人?
事實證明,她想岔了。
王桓神色疏離,眼底淡漠,“憐風是孫兒的人,她若是哪里做錯了,祖母只管責罰孫兒便是。”
裴幼薇微怔。
王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
饒是明夫人,也沒想到王桓為了一個婢女,竟敢如此忤逆老夫人,愣了半刻后,她才佯裝痛心疾首地勸了一回,“桓郎,你幼承庭訓,怎么能為了一個婢女罔顧家規?”
王桓終于抬眼,他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意味的掃過明夫人,“明夫人何意?請明示。”
“你”
明夫人看了王老夫人一眼,十分為難的語氣,“老夫人,桓郎已至弱冠之年,您看,是不是該娶妻了?娶妻后,也好讓他得償所愿,光明正大地納了憐風姑娘”
按祖訓,未娶妻,王桓便不能納妾。明夫人是想提醒王老夫人,還未迎新婦,王桓就這么捧著一個婢女,實在不成體統。
王桓之妻,家世能夠的上的,無外乎就那么幾個,不是陳郡謝氏女,滎陽鄭氏女,就是清河崔氏女了。看明夫人這殷勤的模樣,難道是想給他聘鄭氏女?裴幼薇悄悄看向了王桓,有些好奇他會如何應對。
王老夫人抬手喝茶,聲音很沉,十分不悅,“是到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