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裴幼薇自然忙著解圍,勸架,稟告各位夫人。可眼下,她才被阮溫羞辱了一頓,實在不想搭理了。
朗月就更不用說了,裴幼薇怎么做,她就照著怎么做。
如此,場面變地十分詭異。
阮溫尖叫著追了憐風撕打,裴幼薇和朗月站在遠處,只默默地看著。捧著錦盒的婢女則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憐風輕盈,又不比阮溫身嬌肉貴,兩人圍著圓桌跑了好幾圈,阮溫也沒能夠著憐風的一根頭發絲,反倒把自己累地氣喘吁吁。
“你們——你們都是死人不成,還不捉了這個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阮溫撐著桌子,聲嘶力竭地呵斥地上的婢女。
十來個人,紋絲不動,只是把頭俯地更低了些。
阮溫氣地發狠,“還不快去!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主子奴才都分不清了?”
她們將頭磕地更低,口中齊呼,“二少夫人息怒——”
任憑阮溫好說歹說,她們也無動于衷,氣地阮溫抄起桌面上的布料首飾,一股腦兒地往她們臉上,身上砸去。
朗月坐立難安,不住地去看裴幼薇,“姐姐,怎么辦啊,可要去稟告明夫人?”
眼見越鬧越不成樣子,裴幼薇想去,又怕明夫人拿了她撒氣,正猶豫著,琥珀匆忙跑了進來。
見了屋里的場面,琥珀先是愣了一下,才轉頭低聲稟告裴幼薇,“夫人,二公子來了。”
裴幼薇的眼睛都亮了一瞬,“快,快請二公子進來。”
憐風的大袖被阮溫撕爛了一大片,阮溫也好不到哪里去,靈蛇髻歪歪扭扭地頂在頭頂,兩人一個賽一個的狼狽。
阮溫喘了兩口粗氣,抓起桌上的茶壺,就朝憐風的頭上砸去。
憐風瞧見了院子里的身影,攥緊手心,慢慢閉上了眼睛。
“姐姐——”
眼看那堅硬的茶壺就要砸在憐風的臉上,朗月嚇地尖叫一聲,慌忙躲在了裴幼薇的身后。
千鈞一發之際,門口響起一聲斷喝,“給我住手——”
王勉終于來了。
阮溫一哆嗦,手里的茶壺偏了一下,砸在了憐風身后的多寶閣上,碎開的瓷片擦過憐風的臉,劃下一縷艷紅的血漣。
“憐風姐姐,你怎么樣啊——”
這下,跪著的婢女們匆忙爬了起來,都圍在憐風的身邊,各個急地花容失色。
憐風顫著手,摸向了自己的臉。
“別碰傷口。”裴幼薇忙喝止她道。
“我來看看?!?/p>
所幸割地不深,傷口里也沒有殘留的茬子,裴幼薇取了干凈的絹子,有條不紊地壓在了傷口周圍,“別說話,別用力,我去取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