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蕭鸞應承了下來。看著裴幼薇,他半開玩笑般地說道,“好個厲害的女郎,半點面子都不肯給,你就不怕本王動怒?”
裴幼薇反唇相譏,“殿下就不怕長公子動怒,殃及我們?”
蕭鸞愣了片刻,訕訕一笑,“這不,本王想著你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這句話,在他的嘴里說出來,顯地格外好笑。裴幼薇不再理會,只低頭喝茶,商議好了后續事宜后,裴幼薇隨著朗月下樓,馬車已經早早候在了外面。
正欲上車時,一輛青色的轎子壓在了身前,軟簾被婢女掀開,出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四目相對,裴幼薇掩下心底的詫異,頷首致意,“殷娘子。”
殷娘子的腿還沒好,被兩個婢女攙扶著走過來,瞧上去很是心虛,“是您啊,可真巧。”
“五娘,你來了!”
還未寒暄兩句,蕭鸞興奮的聲音就響起在了身后。他扶著樓梯,一路小跑過來,渾身洋溢著喜悅的氣息,殷娘子愈發心虛,眼神飄忽不定地掃來掃去。
裴幼薇大概弄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聽說殷娘子在九州臺一舞,俘獲了殿下芳心?”裴幼薇玩笑般道,“可惜我福薄,未能得見。”
蕭鸞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回帝都之后,本王就請陛下為我們賜婚,女郎若是得空,來喝杯喜酒。”
殷娘子松了口氣,看裴幼薇的眼神里滿是乞求,“女郎可愿賞臉?”說話間,她已經起了一身的汗,唯恐裴幼薇點頭答應。
裴幼薇搖搖頭,“路途遙遠,我就不去了,祝二位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殷娘子如釋重負,轉頭對蕭鸞道,“女郎既然不愿,殿下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她知道蕭鸞愛慕之人是誰,也知道是誰替她獻舞,可她是真的喜歡蕭鸞。冒名頂替,實在卑鄙,起初她也硬著心腸拒絕過幾次,寄希望于蕭鸞知難而退。
可蕭鸞沒有,他日日寫信,日日噓寒問暖,給了她從未得到過的尊重。
她,已經放不下了。
殷娘子攥著衣袖,鼓起一腔勇氣,近乎示威性地對裴幼薇開口,“想來是女郎的身份不便,不好應承。”
世家大族,庭訓森嚴。最初的惶恐過后,她逐漸篤定,裴幼薇絕不敢承認是她在九州臺獻舞。
也確實如她所料,裴幼薇別過了視線。
蕭鸞便沒有再勉強,見殷娘子額頭上滿是汗珠,他忙貼心地脫了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你的傷還沒好,要見本王遣個丫頭來稟告就是了。”
殷娘子輕咬了唇,眼底的柔情都要漾出來了。裴幼薇無意再看他們打情罵俏,寒暄了兩句就要告辭。
蕭鸞想去送一送,殷娘子卻忽然掩了唇,低聲咳嗽起來。蕭鸞忙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脊背,“外面風大,可是嗆著了?”
“不礙事的,累殿下掛心了。”
殷娘子的呼吸很急促,聲音很虛弱,蕭鸞擔心她的傷,也顧不上有沒有外人在場,打橫就把她抱在了懷中。
“兩位見諒,本王”
“殿下不必多說,快去照顧殷娘子要緊。”朗月善解人意地開口。
眼見蕭鸞抱著殷娘子,火急火燎,兩步跨上了好幾層階梯,朗月不禁莞爾一笑,“皇天不負有心人,永安王總算抱得美人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