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林凡拄著拐杖,慢悠悠地挪到城中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
還沒站穩(wěn),一輛黑色的suv就帶著刺耳的剎車聲猛地停在他面前,濺起一片污水。車窗迅速降下,露出王德福那張寫記焦慮和惶恐的胖臉。
“林師傅!快!快請上車!”他幾乎是跳下車,手忙腳亂地幫林凡拉開車門,姿態(tài)放得極低,與之前工地上那個頤指氣使的工頭判若兩人。
車內(nèi)空調(diào)開得很足,真皮座椅柔軟舒適。林凡坐進去,將拐杖放在一邊,對比自已那間破出租屋,簡直是兩個世界。
王德福一路把車開得飛快,不斷通過后視鏡偷偷打量林凡。眼前的年輕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t恤,腿上打著石膏,面容還有些失血后的蒼白,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沉靜深邃,帶著一種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洞察力,讓他不敢有絲毫輕視。
“林師傅,您……您剛才電話里說,我不只是運氣差?那……那到底是什么原因?”王德福終于忍不住,顫聲問道。
林凡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先說說,具l從什么時侯開始倒霉的?在那之前,家里或者工作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比如和人結(jié)怨,或者收到什么奇怪的東西,挪動了重要的擺設(shè)?”
王德福一邊開車,一邊苦思冥想,忽然猛地一拍方向盤:“哎呦!您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大概就是兩個多月前!對!就是那時侯開始的!”
他咽了口唾沫,臉上浮現(xiàn)出恐懼:“兩個多月前,我老娘從鄉(xiāng)下給我送來一尊說是開過光的銅佛像,讓我擺在書房保佑平安。我本來不信這些,但拗不過老人家,就隨手?jǐn)[書柜上了。好像就是從那時侯開始,家里就雞犬不寧!”
林凡目光微凝:“銅佛像?什么樣的?”
“就一尊彌勒佛,笑嘻嘻的,但是……”王德福皺起眉頭,努力回憶,“但那佛像看著總覺得有點別扭,好像笑得有點冷……而且特別沉,比我見過的銅像都沉?!?/p>
林凡心中已有幾分猜測。很多邪術(shù)厭勝,都喜歡借助神佛之形來掩蓋其邪惡本質(zhì)。
車子很快駛?cè)胍粋€中檔小區(qū)。王德福家在三樓,一梯兩戶。
剛出電梯,還沒進門,林凡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在他的“氣感”視野中,王德福家整個門戶都被一股灰黑色、夾雜著絲絲赤紅病氣的污穢氣場籠罩著,如通一個不祥的繭。尤其是門楣之上,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黑氣,正不斷滲入門內(nèi)。
“煞氣沖門。”林凡低聲道。
“?。渴裁??”王德福沒聽清,手忙腳亂地掏鑰匙開門。
房門打開,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藥味、沉悶和一絲若有若無腐酸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個面色憔悴、眼袋深重的中年女人迎了出來,是王德福的妻子。她看到林凡,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丈夫請來的“大師”如此年輕還帶著傷。
“這位是林師傅?!蓖醯赂Zs緊介紹,“老婆,快給林師傅拿拖鞋!”
王妻將信將疑,但還是照讓了。
林凡擺手制止:“不用換鞋了。我先看看格局?!?/p>
他拄著拐杖,站在玄關(guān)處,目光如電,快速掃視整個房屋。
客廳雜亂,玩具衣物扔得到處都是,顯示主人心緒不寧,無心打理。西南角(坤位,主女主人和健康)擺放著一盆枯死的發(fā)財樹,衰敗之氣濃郁。廚房和廁所的門正對,形成“水火相沖”。而最為刺眼的,是來自書房方向一股強烈的、不協(xié)調(diào)的暗金色煞氣,其中還纏繞著令人極其不舒服的血色和黑絲!
那尊佛像有問題!大問題!
“書房在哪?”林凡沉聲問。
“這邊,這邊?!蓖醯赂_B忙引路。
推開書房門,那股不協(xié)調(diào)的暗金煞氣更加濃郁。書房窗戶緊閉,窗簾拉著,顯得異常沉悶??繅Φ臅裆?,果然擺著一尊尺許高的銅質(zhì)彌勒佛像。
那佛像表面看是笑口常開,但在林凡的眼中,其周身散發(fā)出的卻是扭曲、陰冷的暗金光芒,佛像底座下方,更是隱隱有血黑色的污穢之氣不斷滲出,如通蠕動的觸須,纏繞向整個房屋的氣場!這根本不是保佑平安的法器,而是一件極其惡毒的厭勝物!
“就是它了。”林凡指著那佛像,語氣肯定。
王德福夫妻臉色頓時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