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精明得很,把掌家權死死攥在手里,只讓她辦事,卻不給她下放權利。就連每月給下人發月錢,她都得先向秦氏請示才行。
每回秦氏吩咐她干點什么,干得好了,是秦氏治家有方,干得不好,是她無能挨數落。
她就像不要錢的牛馬,什么苦活累活都干了,好處卻落不著一點。
現在要想掌控國公府,首先就得把管家權拿到手里。
甄玉蘅將賬本丟到一旁,把曉蘭叫過來。
“明日我去靈華寺,你不用跟著,去城西的莊上,找一個叫劉三的人”
曉蘭聽完甄玉蘅的吩咐,雖有不解,還是拍著胸脯應下。
晚間,甄玉蘅就寢前,曉蘭端著洗腳水過來,偷偷摸摸地湊到她跟前說:“大公子今晚沒有回府?!?/p>
甄玉蘅表情不自然起來,“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又不是天天都要去找他。”
謝從謹就是這作風,偶爾回謝家住幾天,大多時候都住他自己的私宅。
就算他天天住謝家,她也不能天天去他房里,她可受不了。
曉蘭搖搖頭,“府里的下人都在議論,大公子剛回府就成日不著家,未免太不把謝家的長輩當回事了,國公爺還因為這事發火了呢。”
甄玉蘅不以為然地笑笑,“本來就只是表面太平,幾年前謝從謹的生母病死在外面謝家人都不管,現在謝從謹肯回府給他們充門面已經很不錯了?!?/p>
只可惜謝家這一幫人是不知好歹的,他們若是安安分分,謝從謹也不會把他們怎么樣。
可是謝從謹身陷囹圄時,他們聯合外人栽贓誣陷,險些置謝從謹于死地,謝從謹也沒手軟,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抄了謝家。
謝家人作死,她可不想跟著。
甄玉蘅思緒飄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翌日清早,她便動身去了靈華寺。
雪天路不好走,行了半日才到山上,進了寺門。
住持安排了客院,她用過齋飯,午睡一會兒,醒來后推門便見漫天白雪。
雪片密匝匝的往下落,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白茫茫。
下人滿面惆悵地說:“二奶奶,雪太大了,今日怕是走不成了?!?/p>
不只今日走不成,這大雪要連著下三日呢。
山上清凈,多待幾日正好。
甄玉蘅讓下人安排夜宿,自己撐著傘去閑逛。
大雪紛紛揚揚,她抬高傘面,伸手接了一捧雪,清亮的眼底映著一片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