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她抬高傘面,伸手接了一捧雪,清亮的眼底映著一片雪色。
“公子,那好像是謝家的人。”
樓閣之上,謝從謹(jǐn)垂眸望著雪幕中那一抹粉色的身影,狹長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飛葉一臉狐疑地說:“這么巧,她也在這里。她不會是在跟蹤公子吧?”
謝從謹(jǐn)面色泛冷,沉聲吩咐:“派兩個人暗中盯著她。”
“你在說誰?”
一身錦袍,笑意融融的青年走到謝從謹(jǐn)身旁,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我讓你來陪我說話,你倒盯著人家姑娘看個沒夠。這是哪家的姑娘?若是你心儀,讓父皇給你賜婚”
謝從謹(jǐn)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殿下慎言,那是謝家的孫媳,我的弟妹。”
楚惟言笑著打趣道:“原來是一家人,那干脆把人請上來喝杯茶。”
“殿下還是先喝藥吧。”
謝從謹(jǐn)親自將那碗熬得濃濃的藥湯端到楚惟言面前,楚惟言原本因生病而泛白的臉,喝完藥后更白了。
他捧著清茶漱好幾次口才罷休,待按著胸口坐下時,他對謝從謹(jǐn)?shù)溃骸澳氵€是要同謝家人處好關(guān)系,否則,越親密的人,扎的刀越深。”
謝從謹(jǐn)沒接話,楚惟言輕咳兩聲,繼續(xù)道:
“你對謝家態(tài)度冷淡,謝家人敢怒不敢言,可旁人也會戳你脊梁骨,這里不是北地,那幫文臣口誅筆伐可是厲害得很。父皇剛登基,身邊堪用的人不多,還是希望你能穩(wěn)妥些,他才能安心。”
謝從謹(jǐn)看他一眼,“等你身子養(yǎng)好了,能替圣上分憂,他才真的安心。”
楚惟言嘴角輕扯了下,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二人都低頭喝茶,一時無話。
甄玉蘅在寺里逛了一會兒,抬眼見大殿中的觀音像,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肚子。
她收起傘,步入殿內(nèi),跪在觀音像前默念。
她所做之事太過險峻,但愿菩薩保佑她早日懷上一子,達成心愿。她的后半生,可全指望這個孩子了。
她虔誠地默念幾次,點燃三炷香,躬身拜菩薩時,猛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黑影。
“啪嗒”一聲,燃香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