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
清冷的女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從霧中傳來。戟穆軒轅艱難地抬起頭,只見一道白衣身影提著鎏金軟劍飄然而至。那女子身著圣光族特有的流云裙,裙擺上繡著淡淡的蓮花紋,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她發間墜著一枚白玉蓮墜,在霧中泛著溫潤的光澤,正是納蘭昕兒。
納蘭昕兒快步走到他身邊,蹲下身,指尖泛起柔和的金色光暈——那是圣光族的治愈術。她輕輕將手按在戟穆軒轅的腰側,溫暖的靈氣順著她的指尖滲入他的體內,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撫平了翻涌的氣血。
“軒轅,你怎么樣?”她的眉頭微微蹙著,眼底滿是擔憂。
半晌,戟穆軒轅才強撐著站起身。他的左臂依舊不能用力,腰側的疼痛也只是緩解了些,但比起剛才,已經好了太多。他聲音有些沙啞:“煩勞師姐相救,無妨,是我輕敵了。”
納蘭昕兒輕輕搖頭,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化形境的赤炎豹本就不好對付,你不該獨自硬拼。”她說著,朝四周看了看,“這里不安全,我們先去前面的空地休整。”
兩人并肩朝著密林外走去。霧漸漸淡了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周圍的植被愈發茂密,蕨類植物長得比人還高,葉片上掛著晶瑩的露珠,一碰就會滴落下來。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卻很快被風吹散,顯得這山林愈發幽靜。
走到空地時,陽光已能照亮大半區域。那是片約莫半畝地的草坪,中間有一塊平整的巨石,顯然常有人來這里休息。納蘭昕兒扶著戟穆軒轅坐在巨石上,再次催動圣光,為他療傷。金色的光暈籠罩著他的左臂和腰側,傷口愈合的地方傳來輕微的癢意,原本斷裂的骨縫處也漸漸有了知覺。
“我知道玉佩丟失你很著急,但是現在更要緊的是休養好你的身體。”納蘭昕兒看著他緊繃的側臉,輕聲說道。她知道那枚玉佩對他的意義——那是他父親唯一的遺物,也是他對父親的念想。
戟穆軒轅動了動左臂,發現竟已恢復了八成左右。他感激地看了納蘭昕兒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那是師父給的療傷藥,他一直沒舍得用。“沒事的,師姐,我已經在修煉師父教給我的冰心訣了,只要避免接觸血氣,想來應該能有所緩解。”他頓了頓,目光變得堅定,“我一定要找到那畜生,拿回玉佩!”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像是有什么龐大的生物正在靠近,腳下的泥土都在微微晃動。納蘭昕兒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鎏金軟劍橫在身前:“不好!”
只見密林深處突然涌出數百頭妖獸,為首的赫然是剛才那只赤炎豹。它的側身上還留著一道深深的劍痕,此刻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正惡狠狠地盯著戟穆軒轅。它的身后跟著各種各樣的妖獸——有風狼、青鱗蛇、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兇獸,數量足有上百頭,黑壓壓的一片,將整個空地都圍了起來。
“是它引來了族群!”
納蘭昕兒神情嚴肅。她握緊軟劍,圣光在劍身上流轉,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戰斗。可就在她思索對策之際,卻見赤炎豹叼著那枚羊脂玉佩,緩緩走到獸群最前面。它琥珀色的獸瞳死死盯著戟穆軒轅,嘴角微微咧開,像是在挑釁。
“還給我……!”
戟穆軒轅看著赤炎豹囂張的樣子,只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底竄起,直沖頭頂。他聲音嘶啞,指尖因攥拳過緊而發白,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赤炎豹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卻非但沒有松口,反而緩緩合上了利齒——“咔!”清脆的碎裂聲在空地上響起,像是一道驚雷,炸在戟穆軒轅的耳邊。那枚羊脂玉佩應聲而碎,碎片從赤炎豹的口中掉落,散落在草地上,沾了泥土和獸涎。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靜止了。
父親臨終時染血的面容突然出現在腦海里——“軒轅,爹沒用,護不住你……這玉佩……能護你心神,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別學爹……別沾染太多殺戮……”玉佩上溫潤的雕紋、父親手心的溫度、那些被他刻意封存的記憶……全部在這一刻轟然炸開。
“你……
找死!!!”
血色突然自他眼底瘋狂蔓延,原本漆黑的瞳孔漸漸變成了深紅色,像是染了血。體內的血脈突然開始躁動起來,一股狂暴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涌遍全身,皮膚下的血管凸起,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吼
——”
戟穆軒轅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聲音里帶著兇獸般的暴戾。納蘭昕兒臉色驟變,想上前阻止,卻被一股強烈的氣息震開數丈遠,軟劍險些脫手。她看著眼前的戟穆軒轅,心臟猛地一沉——她見過族里的長老提起過這種情況,那是上古兇神血脈覺醒的征兆!
戟穆軒轅扔掉手中的斷刃匕首,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在赤炎豹面前。他徒手抓住豹子的雙顎,猛地發力——“咔嚓!”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赤炎豹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他硬生生撕成了兩半。滾燙的獸血濺在他的臉上、身上,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請)
:青冥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