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寧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微微的喘息,像是剛跑過一段長路。
她下意識攥緊了包,喉嚨發(fā)緊,卻還是盡量穩(wěn)住聲線:“大廳。”
話音未落,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秒——
她整個人被拽進一個熾熱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下來,他的胸膛緊貼著她
心跳聲震耳欲聾,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碎肋骨直接鉆進她的身體里。
他手臂收得極緊,幾乎讓夏以沫喘不過氣。
淚意如潮,在胸腔里翻攪,酸澀得幾乎要沖破喉嚨。
從顧佑寧丟下離婚協(xié)議,到徹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三百多個晝夜。
她的世界仿佛被硬生生剜去一塊,從此永夜降臨,再沒有破曉。
顧佑寧的手掌溫?zé)幔幌乱幌螺p撫著她的后背,像是要將那些破碎的日夜重新拼湊完整。
“別怕”。
他的聲音低啞,卻堅定。
“別怕,我回來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夏以沫終于回過神。
她用力推開了他,聲音發(fā)顫卻冰冷。
“顧佑寧,誰要你回來,誰稀罕你回來?”
顧佑寧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一下,像是把什么哽住的東西硬咽回去。
“對不起。”
夏以沫看著顧佑寧,心里五味成雜。
顧佑寧比從前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醫(yī)院慘白的燈光下,他的顴骨顯得格外突出,眼窩深陷。
她無從猜測顧佑寧離開她的日子經(jīng)歷了什么。
但此刻,夏以沫也沒心情知道。
“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么?”
這句曾經(jīng)被他們當(dāng)做口頭禪學(xué)舌的話,被夏以沫現(xiàn)在用出來。
卻不復(fù)當(dāng)初玩笑的口吻。
顧佑寧看著她眼中閃著破碎的難過,覺得比他自己受傷,還要令他心痛。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