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頁）

真是諷刺。

夏以沫再次笑了起來，這次，笑聲里帶了毫不掩飾的嘲弄。

“顧佑寧，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的事情，用錢都能解決？”

“一年前你一聲不吭地走，現在我生病了，你就拿著錢回來，是想買我的原諒，還是買你的心安？”

“我不是……”

“拿著你的錢。”

夏以沫冷冷地打斷他，眼神里的溫度一寸寸降至冰點。

“滾。”

一個字，干脆利落。

像一把冰錐，狠狠地扎進了顧佑寧的心口。

他舉著卡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連同他整個人，都仿佛被凍結了。

那只顫抖的手，幅度越來越大。

他想收回去，卻像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那張卡，“啪嗒”一聲，從他無力的指間滑落，掉在了冰冷光潔的地磚上，發出一聲清脆又刺耳的聲響。

走廊里有路過的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夏以沫卻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

恰在此時，化療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探出頭來。

“下一位，夏以沫。”

夏以沫深吸一口氣，像是終于得到了解脫。

她將那張被自己攥得有些發皺的繳費單捏在手心，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化療室走去。

一步一步，她沒有回頭。

她能感覺到，那道灼熱又痛苦的視線，像芒刺一樣扎在她的背上。

顧佑寧就那么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雕塑。

他彎下腰，想要去撿那張掉在地上的卡。

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他卻做得無比艱難。

他的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最后不得不伸出一只手，狼狽地撐在了旁邊的墻壁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的指尖，在距離那張卡片只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無論他怎么用力，那幾厘米的距離，都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最終，他只能頹然地放棄，任由那張代表著他所有卑微歉意的卡，靜靜地躺在那片冰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