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那里,陽光穿過花葉的縫隙,在她清麗絕倫的側臉上跳躍。
幾年時光,水冰兒也褪去了一部分青澀,十三歲的她身姿愈發窈窕玲瓏,氣質也更加沉靜內斂,如同深谷幽蘭,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
她穿著天水學院特制的淺藍色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初具規模的、比水月兒明顯更“有前途”的曲線。
此刻,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平靜的表面下,是洶涌的暗流。
有驚訝,有久別重逢的激動,有看到他安然無恙的安心,或許還有一絲對他與水月兒如此親密互動而產生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細微漣漪。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捏住了自己衣裙的一角。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沒有水月兒那般熱烈外放的激動,卻像兩股無聲的溪流,在寂靜的森林深處悄然重逢、交融。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風吹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水月兒的嘟囔聲、甚至蟬鳴都模糊成了遙遠的背景音。
陰羽臉上的笑意未減,眼神卻變得更深沉,更專注了些。他輕輕拍了拍水月兒的背,示意她松開一點,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水冰兒。
他微微歪了下頭,唇角勾起一個比剛才面對水月兒時更深、也更意味深長的弧度,帶著幾分調侃,又帶著只有彼此才懂的熟稔。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卻清晰的穿透了距離,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如同羽毛拂過心尖,“冰兒小姐,幾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冰兒小姐”這個略顯生疏的稱呼,從他口中帶著笑意說出來卻莫名的帶上了一種親昵的戲謔感,瞬間打破了水冰兒維持的平靜表象。
水冰兒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如同受驚的蝶翼。
那清冷如冰湖般的面容上,終于泛起了一絲難以抑制的紅暈,如同初春雪融時,投入湖心的第一抺暖陽。
她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一時失語。最終,那抹紅暈蔓延至耳根,她微微垂下眼簾,避開了陰羽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深邃眼眸,只留下一個優美的側臉弧線,和一句聲音雖低,卻仿佛飽含了千萬萬語的回應:
“是啊,好久不見,阿羽…”
聲音清冷依舊,但仔細聽卻又可以看出話語中蘊含的溫情與顫抖。
水月兒此時也終于后知后覺的自陰羽懷中探出了頭,看著自家姐姐微紅的側臉,又看看陰羽臉上那熟悉的、帶著慵懶促狹意味的笑容,小嘴立刻就又撅了起來。
她松開環著陰羽的胳膊,轉而氣呼呼的捶了陰羽的胳膊一下,隨后不滿道:“臭陰羽!你偏心!對我姐就是‘冰兒小姐’喊的多上心,對我就是‘投懷送抱’,你個虛偽的大壞蛋!討厭你!”
陰羽挨了一下小丫頭的“痛擊”,倒也不惱,反而順勢抬手,極其極其自然的、帶著些許安撫性質的揉了揉水月兒的發頂,將她精心梳理過的呆毛揉的更亂了些。
“哦?那月兒小姐希望我怎么稱呼你姐姐?”陰羽將語調拉長了些許,同時微微俯身,帶著點玩味意味道:
“還是說,你希望我對冰兒小姐也像對你這般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