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有法官會支持天宇傳媒的高額違約金,甚至大概率會被當成正面典型案例,進一步在官方范圍內推廣。
“周律,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謝,你付過錢的。”
男人擺了擺手。
“可是,可是一千塊錢根本不需要做到這樣的”
杜佳諾雙手交叉,一時間有些忸怩。
“你想問為什么是吧?”
女孩點點頭。
“我剛入行的時候,接過一個跟你類似的案例。”
光線下,周明遠語氣蕭索,像是陷入回憶。
“當事人19歲,老家在滇省一個比較落后的縣市,她當時離家出走,想去海邊看看,去了三亞,找工作時碰到一家直播公司,公司還是那套話術,能掙到錢,好好干,公司不虧待你,想走隨時走。”
“簽約以后,她每天的工作就是進入直播間上下班,播滿6個小時,工作了一周,好像流水是700多塊錢,她自己分到了300塊錢左右,她意識到不適合做這一行。”
“每天待在小格子里,不準隨便出來,很壓抑,而且公司啥也不管,沒有任何運營或支持。”
“她就不干了,大概過了不到一個月,公司申請了仲裁,按照流水的100倍計算,索賠7萬。”
“是不是跟你很像?你賺的還比她多些。”
杜佳諾怔了怔,乖巧點點頭。
“待了7天,自己靠直播賺了300塊錢,也沒給公司造成任何損失,按照流水的100倍索賠,多夸張?這就非常不合理。”
“最后找到我,我想方設法多方溝通,拿到了撤訴的最好結果。”
“這個小姑娘家里有四五個兄弟姐妹,她排行老四,而且爸爸去世,哥哥坐牢,從小由奶奶帶大,被這么騙可以用絕望來形容。”
“作為法律從業者,我看過世界上很多很多的可憐人,很多很多不幸的弱勢群體。”
“我能力有限,不可能幫到所有人,但是”
“我只希望自己能夠無愧于心,站在光里,發出正義的聲音。”
夕陽透過云層灑在周明遠身上,此刻的他好像當真站進了光里,眉目間被刷上一層淡黃濾鏡。
杜佳諾抬起頭,竟然看得呆了。
女孩幾乎瞬間被男人情緒十足的表達所感染,共情之余,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視線內,周明遠逆光對著自己,仿佛面前站著一個赤忱又滾燙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