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還是放任他死在這雪地中?迷茫之際,段緣淺的耳邊響起爹爹曾經說過的話。
“這天底下有簡將軍如此好的將軍是我們百姓的福氣。
”爹爹從前經常在她身邊提起簡教哲,說他是一個為人民著想的好將軍。
段緣淺低頭看向昏迷的簡教哲,此時的簡教哲看起來毫無生氣。
雪下的很大,在他臉上覆蓋了一層白色。
這一層白色讓她想起覆在爹爹身上的白布。
說不定他和爹爹一樣是被人陷害的,還是救救他吧,就當是把欠他的恩情還了。
段緣淺松了一口氣,她把燈球舉高,尋找周圍有沒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東西。
突然,她看到遠方有一輛裝菜的推車。
她跑過去把車上的菜拿下來,推到簡教哲身邊。
她吃力地抱起昏迷的簡教哲,簡教哲比她想象中重多了,她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放在車上。
想到簡教哲此時的“叛國賊”身份,段緣淺覺得去醫館的風險很大,萬一碰到官員查案就麻煩了。
她打算帶簡教哲去郊區的一間屋子,那是她爹爹身前放藥的屋子,比較隱蔽。
段緣淺推著車子向前走,這車子有些年頭了,推起來十分吃力。
再加上她此時是又饑又渴,走了幾步,她就得小喘幾下。
茫茫雪夜,前路一片漆黑,似要將段緣淺吞沒。
段緣淺走到最后四肢已冷到無知覺,終于在覆滿雪的屋子停下。
段緣淺在屋子旁的一堆草中扒拉著,不一會便找到了鑰匙。
推門進屋,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撲面而來。
段緣淺看了看推車上的簡教哲,黑色的衣袍被血浸得發沉,沾染的泥污與草屑襯得那張本就蒼白的臉越發沒了生機。
段緣淺小心地將他從車上挪下來,簡教哲身體高大,即使昏迷著也帶著沉沉的重量,她費了些力氣才將他半扶半抱地架起,一步一步移向里屋,輕輕放在那張鋪著粗布墊子的床上。
她為簡教哲蓋上兩層厚被子,尋來火柴,點燃幾根枯枝置于火盆里。
“得救了”段緣淺露出勝利的微笑,拍了拍簡教哲的肩膀,“到地方了,你起來處理一下唄。
”簡教哲毫無反應,氣息微弱,段緣淺嘆了一口氣,她翻找來處理傷口的藥物,捧著一堆東西重新在簡教哲身邊坐下,掀開被子打量他的身子。
單薄的衣裳已被雪好血浸透了,段緣淺本就精通醫術的,也會處理傷口。
只不過她必須扒開這男人的衣裳才能為他治傷。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主動扒光男人的衣服,若是被人知曉,她定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不過段緣淺轉念一想,她如今哥哥戰死,爹爹也被人冤死,名聲已經不好了。
再說這世間負心漢這么多,不嫁人也未必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