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會多帶一份自己做的便當,笑著說是給陳伯伯加餐的。
但分量,總是足夠我們兩個人吃。
她說她也是外地人,一個人在這邊工作,做多了也吃不完。
一來二去,我們漸漸熟絡了起來。
我才知道,她的父親,也是因為一場醫療事故,癱瘓了好幾年。
她大學讀的就是康復護理,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她爸爸。
可惜,她爸最后還是沒撐過去。
一個黃昏,我和父親在海邊散步。
落日把海面染成了金色。
父親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說。
“兒子,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小蘇那姑娘。”
他嘆了口氣。
“但我也看得出來,你在害怕。”
“不能因為掉進過糞坑,就一輩子怕上廁所。”
我被父親這句粗糙的比喻逗笑了。
胸口那塊壓抑了許久的石頭,好像,突然就松動了。
是啊。
不能因為被惡鬼纏身,就拒絕人間的天使。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動給蘇晴發了信息。
“謝謝你的便當,很好吃。明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我盯著手機屏幕,等了足足十分鐘。
就在我以為她不會回了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
只有一個字,和一個笑臉。
“好。”
那頓飯我們聊了很多。
我第一次,跟別人說起了我的過去。
她沒有驚訝,也沒有同情,只是安靜地聽著。
最后,她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
“都過去了,以后會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