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那張因為瘋狂而扭曲的臉。
平靜地,放下了電話。
我站起身,轉(zhuǎn)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身后,是她歇斯底里的咒罵聲和電話被砸向玻璃的巨響。
還有獄警的呵斥聲。
直到走出那扇沉重的鐵門,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卻很溫暖。
一年后。
南方的某個海邊小城。
父親在我的攙扶下,已經(jīng)可以拄著拐杖,在沙灘上慢慢走路了。
海風(fēng)吹起他花白的頭發(fā),他臉上的皺紋,似乎也舒展了許多。
我賣掉了那套充滿不堪回憶的婚房。
賠償款和賣房的錢,我一分沒留,全部匿名捐給了一個救助交通事故受害者的基金會。
我只留下了一點積蓄,帶著父親天南海北地旅游、理療。
最終,我們都喜歡上了這座安靜的小城,便在這里住了下來。
在康復(fù)中心,我們遇到了一個叫蘇晴的女孩。
她是父親的康復(fù)理療師。
一個很愛笑的姑娘,眼睛亮亮的,對我父親非常有耐心。
每次做康復(fù),她都會不厭其煩地鼓勵父親。
“陳伯伯,您今天又進步了一點點哦!真棒!”
“加油,我們再多走一步,就一步!您看,前面的那棵椰子樹,就是我們的目標!”
父親很喜歡她。
經(jīng)常在我耳邊念叨。
“小默,你看人家小蘇多好,又善良又能干。”
“你看你,整天悶在屋里搗鼓你那些破零件,也該出去走走了。”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說話。
那段經(jīng)歷,像一道深深的烙印,刻在我心里。
讓我對所有過于主動的熱情,都本能地抗拒。
蘇晴好像也看出了我的疏離。
她從不刻意接近我,只是在工作上,對我父親更加盡心盡力。
有時候,她會多帶一份自己做的便當(dāng),笑著說是給陳伯伯加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