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命吧,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梁祺則在一旁叫囂:“非要我把你另一只眼睛也弄瞎才肯罷休?”
我一腳踹開他沖進賽場,評委正在收拾評分表。梁祺坐在我的琴凳上優雅點頭:“這位選手棄權了,我替他彈”
“手拿開。”
我幾乎是踉蹌著爬到了鋼琴邊,一位評委皺了皺眉,用不太標準的中文提醒:”這位選手,現在似乎已經過了規定好的參賽時間。”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旁的梁祺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好在這時有另一位評委低頭看了看表:“趕上了,在最后一秒趕上了,我想我們應該給這位年輕小伙子一個機會。”
伴隨著梁祺驚愕的表情,我長舒了一口氣,眼淚也隨之落了下來。
梁祺和沈曼鐵青著臉坐回了座位,他們想盡了所有辦法,還是沒想到我拖著一副殘軀走到了今天。
我坐在鋼琴前深吸一口氣看向沈曼,沈曼的目光掃過我空蕩的右眼眶時,眼神流出一絲歉意與不忍,卻又迅速別過頭。
我沒有低頭。指尖觸上琴鍵的剎那,左手八度如利刃,右手的顫音則是對命運的控訴。
身下的琴凳如戰馬在震動,汗水也早已浸透衣服,可手下的旋律越來越瘋。
那是我被剜去的眼睛、被碾碎的尊嚴、被偷走的人生。
最后一記和弦砸下時,全場死寂。
忽然有人站起來鼓掌,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掌聲如雷。我喘著氣抬頭,正對上沈煞白的臉。她雖然死死抓著梁祺的手臂,可眼睛卻盯著我,像第一次認識我。
那眼神該如何解讀?有欣賞,有震驚,也有不甘。
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