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什么傷心事,您也要笑著流淚。”
上次不行禮便成了啞巴,這次不笑恐怕也要半身癱瘓。
我賭不起長秋宮的二十幾條人命。
他是看著我和宴臨從青梅竹馬相伴至今的。
每次柳夕起了作弄人的損招,他都會偷偷差人過來告知我。
我朝他鞠躬,當真笑著流淚,“今年應是寒冬,請大監一定要保重身體。”
算算時間,寫好的信應當送到侯府了,以后說不定見不著了。
大太監笑得憨厚,“多謝娘娘心意,我可等著娘娘賞賜的一口冬至姜飯呢。”
這次我卻不敢貿然答應。
關上長秋宮的宮門后,我大聲囑咐宮人,“不許哭出聲,要高高興興、笑著送走承鈺。”
所有人低下頭,卻沒人愿意笑。
替我送信的小侍衛艱難地從狗洞爬進來,滿臉倉皇,“娘娘、娘娘。”
我設想了無數種回答,是兄長和父親要我繼續忍耐,還是讓我籌謀另一個出路。
等來的卻是噩耗,整個忠勇侯府都沒了。
僅剩我一人。
忍不住問了句,“是為什么?”
他說了長安城里紛紛流傳的一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不過功高震主,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我跌坐在地上,沒編織好的草蟋蟀突然散開。
緊緊咬著自己的手,生怕哭聲泄露又害了所有人。
血腥味在我嘴里蔓延。
一墻之隔,卻聽見外面的的歡聲笑語。
“那位柳娘子懷孕了,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貴妃心心念念的后位豈不是落空了……”
“別說皇后的位置了,太子的位置也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