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裝女子的目光忽然掃過躲在洛陽身后的劉嬌嬌,眉頭一挑,聲音裝作粗獷問道:“這女的又是誰?你們倆怎么會跑到這山洞里來?”
洛陽心里咯噔一下,剛想好的說辭瞬間卡殼。
“是啊,她是誰?”
他只記得對方說自已是“未婚妻”,可她的全名是什么?家住哪里?為什么會和自已一起墜崖?這些他全都一無所知。穿越過來的記憶像一團(tuán)亂麻,除了那個泳池和女子的話,剩下的只有原主零碎的恐懼與慌亂,根本拼湊不出完整的線索。
“她……她是……”洛陽張了張嘴,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額頭又開始冒汗。總不能說自已也不知道吧?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那勁裝女子顯然沒了耐心。
她猛地松開揪著洛陽衣襟的手,轉(zhuǎn)而提著刀,一步步朝劉嬌嬌走去。
刀刃在洞口微光下泛著冷光,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劉嬌嬌本就躲在洛陽身后瑟瑟發(fā)抖,見刀朝著自已過來,嚇得魂飛魄散,身子抖得像風(fēng)中的枯葉,連退幾步撞到洞壁,后背抵著冰涼的石頭,再無退路。
她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問你呢。”勁裝女子蹲下身,刀尖在她下巴前半寸處停下,語氣里帶著戲謔,“這小子支支吾吾的,你來說。”
劉嬌嬌的目光怯怯地瞟向洛陽,見他也是一臉焦灼,只能低下頭,聲音細(xì)若蚊蚋:“我……我……”
勁裝女子忽然“嗤”了一聲,收回刀,轉(zhuǎn)而繞著她打量了兩圈。
從她濕漉漉的發(fā)髻,到沾著泥污卻難掩清秀的眉眼,最后落在她微微顫抖的肩頭。
“模樣倒是周正。”
她忽然“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眼神里的打量帶著毫不掩飾的輕佻,“看你們這光景,該不會是對私奔的苦鴛鴦吧?被人追得慌不擇路,才躲進(jìn)這山洞里?”
這話像根針,刺得劉嬌嬌臉頰瞬間漲紅。
她想否認(rèn),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含混的嗚咽——她該怎么說?說自已是洛家的丫鬟?說他們是剛從屠刀下逃出來的漏網(wǎng)之魚?這些話若是說出口,怕是死得更快。
她只能埋著頭,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洛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這沉默在對方眼里多半就是默認(rèn),可他實在想不出更穩(wěn)妥的說辭,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勁裝女子用審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像在掂量什么貨物。
洞口處,那兩個通來的漢子依舊站得筆直,像兩尊石像。他們手里的刀鞘在晨光里泛著暗沉的光,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洞外的動靜,對洞內(nèi)的對話充耳不聞,顯然是將主導(dǎo)權(quán)完全交給了眼前這個勁裝女子。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劉嬌嬌壓抑的抽氣聲,和勁裝女子指尖敲擊刀鞘的輕響。
洛陽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對方顯然沒完全相信“私奔”的說辭,這沉默的僵局,遲早要被打破。而打破僵局的那一刻,或許就是決定他們生死的關(guān)頭。
洛陽眼角的余光瞥見那勁裝女子握著刀柄的手微微收緊,顯然已不耐煩。
劉嬌嬌縮在洞壁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唯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滾落。
再拖下去,怕真是要見血了。
洛陽心一橫,猛地往前膝行兩步,重重磕了個響頭,額頭撞在堅硬的泥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