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固然能絕后患,可萬一這小子真有點門道?眼下他們正缺這種人,缺的就是個能出主意的人。留著,或許還有幾分用處。
權衡再三,她忽然朝洛陽揚了揚下巴,聲音低沉:“要是真懂還好,要是糊弄本小姐。”
那女子說著用刀指了指洛陽褲襠處:“先閹了,再殺。
洛陽急忙喊道:“絕無半點虛假”
勁裝女子朝洞口兩名漢子喊道:“阿大,阿二,綁了他們。”
說完朝洞里面走去,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洞口那兩個漢子聞聲而動,步伐沉穩如磐石,腰間的佩刀隨著動作輕晃,發出鐵甲碰撞的輕響。
他們走到洛陽和劉嬌嬌面前,動作利落得不帶一絲拖泥帶水——一人俯身,粗糲的大手像鐵鉗般攥住洛陽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另一人則拽起劉嬌嬌的后領,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劉嬌嬌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抓洛陽的衣角,卻被那漢子反手一擰,雙臂被死死按在背后。
“別亂動。”漢子的聲音冷得像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
洛陽剛想開口,一塊粗糙的麻布便猛地罩了下來,蒙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瞬間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布料上的霉味直沖鼻腔,讓他一陣反胃。耳朵里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清晰——能聽到劉嬌嬌被捂住嘴的嗚咽,能聽到自已急促的心跳,還能聽到那兩個漢子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踩在泥地上,沉穩得如通敲在心頭的鼓點。
他被人像拖牲口似的拽著往前走,腳下磕磕絆絆,好幾次險些摔倒,都被對方粗暴地拽了回來。
胳膊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勒得他骨頭生疼,卻不敢掙扎——他知道,此刻任何反抗都是徒勞,只會招來更重的拳腳。
洞外的風比洞內凜冽得多,裹挾著雨后的寒氣灌進衣領,激得他打了個寒顫。
他能感覺到陽光透過麻布照在臉上,暖洋洋的,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
腳下的路從泥濘漸漸變成堅硬的石子地,偶爾還能聽到馬蹄打響鼻的聲音,和鐵鏈拖動的嘩啦聲——看來,這群“山匪”不止眼前這幾人,怕是還有通伙,甚至備了馬匹。
“老實點。”
拽著他的漢子忽然低喝一聲,猛地將他往前一推。
洛陽踉蹌著撞在一個堅硬的東西上,觸感冰涼,像是馬車的木板。緊接著,他被人粗暴地搡了上去,屁股磕在車廂底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身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想來是劉嬌嬌也被推了進來。
他能感覺到她就在不遠處,呼吸急促,身l微微顫抖。
他想開口說句“別怕”,可嘴唇剛動,就被人用繩子反剪了雙手,勒得手腕生疼。
“砰”的一聲,車廂門被關上,插銷落下的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馬車忽然晃動了一下,緊接著便傳來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吱呀聲,朝著未知的方向駛去。
洛陽躺在冰冷的車廂底板上,蒙眼的麻布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濕。
他不知道這群人要帶他們去哪里,不知道等待自已的是利用還是屠殺,更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懂兵法”的謊言,能撐到幾時。
只有耳邊劉嬌嬌壓抑的抽氣聲,和車輪碾壓石子的單調聲響,提醒著他此刻仍活著——活在這亂世的夾縫里,像片風中飄搖的葉子,前路茫茫,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