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完之后,他看也不敢再看沈硯一眼,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樣,腳步慌亂又急促地轉身就走,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沖出了更衣室。
這突如其來、虎頭蛇尾的找茬,讓整個更衣室都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有些懵。
趙輝和幾個跟班面面相覷,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了出去。
留下沈硯依舊維持著蹲姿,被撞得趔趄了一下,肩膀生疼。他抬起頭,看著季馳幾乎是逃跑的背影,清冷的眼眸里第一次閃過一絲極淡的困惑和不解。他完全搞不懂季馳這突如其來的、更加過分的怒火是為了什么。
更衣室外,趙輝追上臉色異常、走得飛快的季馳,小心翼翼地問:“馳哥?怎么了?這就走了?還沒收拾呢……”
“閉嘴!”季馳猛地打斷他,語氣沖得嚇人,臉頰和耳根卻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不知是氣的還是別的,“煩死了!以后少他爹在我面前提他!”
趙輝被吼得縮了縮脖子,心里直嘀咕:我服了,我和沈硯惹你沒?不是你自個兒去找茬的嗎……怎么好像自已氣得更厲害了?
他看著季馳異常煩躁的樣子,聯想到剛才他盯著沈硯后背那有點發直的眼神,一個模糊又大膽的猜測悄悄冒頭。
另一個跟班湊過來,壓低聲音,帶著點猥瑣的笑:“輝哥,你說馳哥剛才……是不是看沈硯那啥……看入迷了,然后自個兒不好意思了?”
“滾蛋!胡說八道什么!”趙輝立刻斥責,但眼神卻閃爍了一下,回頭又看了一眼更衣室的方向,心里的疑竇更深了。馳哥對沈硯的這股勁頭……好像真的有點邪門,不像單純的看不順眼。
而此刻的季馳,心里正掀著驚濤駭浪。他拼命想把剛才那驚鴻一瞥的畫面和隨之而來的詭異感覺甩出大腦,卻適得其反。那種混合著厭惡、羞恥、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感,像一根細刺,牢牢扎進了他心里,讓他坐立難安。
他欺負沈硯,原本只是為了爽快和征服感。
但現在,似乎有什么東西,徹底失控了。
季馳一路沖回教室,猛地拉開椅子坐下,胸口還在劇烈起伏。他擰開一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卻絲毫澆不滅心頭那團邪火。
那截柔韌的、泛著淡粉色的腰線,像高清特寫鏡頭,反復在他眼前晃。
“騸!”他低罵一聲,煩躁地把額頭抵在課桌上。
完了。他好像真的有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