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周追到門口,把人拽住,手堵在門把上,不讓她碰,一手牢牢拉著門把,把人拎開,隔在門中間,知道她要是開了這個門出去,溜得比耗子都快,“跑什么?生氣就跑?那以后呢,吵架你就跑?又讓我跟上回一樣瘋了找你?”
徐梔像個木頭一樣戳在那兒,心里還在回味那股陌生新鮮情緒,好像殘嗜的惡魔聞見新鮮的血液,殘暴地啃著她的肢體,她放棄抵抗,一點點,任人蠶食,心不在焉地站在那聽人訓話。
陳路周急著追出來,自己也沒顧上穿拖鞋,好歹他腳上還有一雙襪子,徐梔直接赤腳站在冰涼的地磚上,他從鞋柜里抽出一雙拖鞋放她面前。
“先把鞋穿上。”
徐梔嘆了口氣,聽他話慢慢穿上拖鞋,坦誠說:“我不是跑,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喜歡過誰,要不,你把門打開,讓我回去睡一覺,明天起來我應該就沒事了。”
她習慣性用時間消磨情緒,天大的事,只要睡一覺起來,她都能消化。
陳路周插兜靠著門,覺得好笑,目光從她穿拖鞋的腳上挪到她眼睛上,用一種“你跟我玩呢”的挑釁眼神,說:“睡一覺起來,即使看到那照片也沒事了?問題就不在了?”
“反正你現在都跟我在一起了。”
“不怕我心里想著別人?”
“你能同時喜歡兩個人?”
“不能。”
“那你現在喜歡我就行了,可以把照片扔了嗎?”還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見。
哎,她又把自己說服了。
陳路周沒接話,好像還挺舍不得,靠在門上靜靜打量她,糾結地擰著眉,略一沉思,痛定思痛下,吊兒郎當地給了一個讓她更解恨的建議:“要不,一了百了,干脆燒了吧?”
徐梔非常友好且迅速地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借你。”
陳路周一愣,“你還抽煙?”
“no,”徐梔晃了晃食指,“真戒了,剛不是給韋主任開紅酒嗎,用打火機開的,開完就順手放兜里了。”
“行。”
陳路周轉身去房間拿錢包,又從廚房假模假式地拿了個碗出來,兩人坐在沙發上,碗放在茶幾上。
徐梔以不變應萬變,靠著沙發,眼角冷冷地垂著。
陳路周幾乎是毫不留情地“啪”一下摁亮打火機,那小火苗騰空竄起,在空氣中帶起一抹煙油味,看都沒看,就直接對著照片的一角作勢要點上去,瞧著可真是個寡情的渣男。
徐梔這會兒眼睛微微一瞇。
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因為照片拍得很糊,大禮堂講臺上的女孩子幾乎是看不清臉的,她剛剛隱隱瞄到照片邊角位置有個拍了半截的紅色橫幅——車中學開學典禮。
車字只拍了個半個,但依稀能認出來,車?軍?
她驀然想起一些事情來,“是睿軍?”
見某人不為所動,徐梔急了,去搶照片,“靠,陳路周,是暑假睿軍高三的開學典禮?”
那時候老曲讓她回去演講,最后磨了一個暑假的演講稿還是陳路周逐字逐句改的,改到最后徐梔都懶得改了,稿子都是他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