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周空著手,沿路走回去,街上空蕩蕩,偶爾有零星幾輛車疾馳而過,兩旁的白玉蘭燈柱上掛滿了小燈籠,慶宜的年味還是挺重的,各家各戶張燈結彩,窗戶上掛著一盞盞印證著團圓喜慶的紅燈籠,春聯一抹抹,像盛開在黑夜里的串串紅。
年味越重,越顯得那些無依無靠的人孤獨。
陳路周走路上,還是給連惠女士去了個電話。
“你回來了?”連惠接到電話,聲音還是欣喜的。
陳路周一手揣在兜里,一手舉著電話慢悠悠地走著,正好能看見慶宜市的地標在眾多如幾何一般的高樓里冒著一個尖尖的頭,“嗯,剛到。”
“媽!是哥的電話嗎?”電話那邊冒出一道刺耳又熟悉的聲音。
連惠忙說:“我把陳星齊接過來過年,他爸這幾天在國外,你要不要過來,我把地址發給你。”
四周安靜,路燈把他單薄的影子拉得老長,淡得像是隨時能消失。
“不用,我剛下飛機,東西還沒收拾,”陳路周頓了一下,說,“新年快樂。”
連惠慢了一拍:“新年快樂,路周。”
自從他倆離婚后,連惠就很少叫他全名,走之前還問他要不要把姓改掉,當時陳路周還諷刺了一句,改成什么,改姓連嗎?
自那之后,連惠就沒再提了。
徐梔大年初一剛起床就被老徐毫不留情地拎回老家了,陳路周的行李箱還在她家鎖著,人昏昏沉沉地坐上副駕,一邊綁安全帶,一邊給陳路周發了一條微信。
徐梔:【男朋友,我被老徐拖回老家了。】
那邊迅速回了一條微信過來。
salt:【???】
salt:【那我怎么辦?】
徐梔:【忍忍吧,我后天就回來了。】
salt:【忍什么,我說我的行李箱。】
徐梔:【啊,你難道不是想我?】
salt:【也想,但是現在更想我的行李箱。】
徐梔:【有什么東西嗎?】
那邊好久才回過來。
salt:【內褲。】
徐梔:【你現在……不會掛空檔吧。】
salt:【廢話,我有的穿嗎?】
徐梔:【你要不出去買兩條?】
salt:【我怎么出去?嗯??】
徐梔:【叫外送?】
salt:【大年初一誰給你外送。】
徐梔:【朱仰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