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
陳路周無語地靠在墻上,睨了她老半晌,才笑出聲,別開眼說:“想接吻直接說,反正我說什么,你都要親自確定一下。”
“……”
徐梔剛要說話,結(jié)果就看到老徐神出鬼沒地站在后面,她嚇得直接從陳路周邊上彈開,“老爸——”
陳路周下意識回頭,果然看見徐光霽那張熟悉的臉,但是這次沒穿白大褂,所以這張臉顯得更普通平凡,站在那么昏暗的樓道口他險些認不出來。
論陳路周社交平日里有多牛逼,但此刻他也莫名其妙的卡殼兒了,不知道該叫什么好,叫徐醫(yī)生怕被徐梔知道他私下掛過他爸的科室,叫叔叔好像顯得他在隱藏什么,徐光霽看了眼徐梔,“我說看了你老半天還不上來,躲在這里聊什么,什么東西要親自確定一下?”
還好只聽了半截,徐梔松了口氣,“沒什么,今天請他給我拍照,照片還要再確認一下。”
徐光霽將信將疑地看著徐梔說:“那你先上去,我跟他單獨講兩句。”
徐梔哦了聲,看了眼陳路周就往上走了,大概是太緊張,也沒問老爸和陳路周有什么好聊的,等想起來不對勁的時候,她又躡手躡腳地折回去,鬼鬼祟祟地趴在二樓的樓梯口聽了兩句,前面估計還扯了一堆,但徐梔只是聽到他爸語重心長地叮囑他——
“……你這個月都沒來復(fù)查了啊,你們年輕人就是不重視,畸形率這個問題說嚴重也嚴重,我以前有個病人也是跟你一樣,年輕的時候不太重視,現(xiàn)在要結(jié)婚了才過來檢查,折騰個半死,我不是嚇唬你,你該復(fù)查還是要回來復(fù)查,別以為年輕就沒事了,這幾天多用手,隔個天,回來復(fù)查,別再拖了,聽我的。”
陳路周:“……”
徐光霽本來是逗他,但是自從上次那個病人回來之后,各種穿刺檢查做得鬼哭狼嚎整個科室都能聽見之后,出于醫(yī)生的職業(yè)道德,他不免還是有些為陳路周這個帥小伙擔心,所以剛剛在樓上瞧見這人疑似那小子,二話不說就沖下來提醒他回去復(fù)查。
等他回去的時候,徐梔泡著一杯咖啡,慢悠悠地晃到他跟前,小聲地問了句,“爸,陳路周是有什么毛病嗎?”
徐光霽剛換好拖鞋,扶著墻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說:“女孩子就不要關(guān)心了,你餓嗎?去把菜熱熱,爸爸邊吃邊跟你聊一聊。”
這段時間家里發(fā)生太多事,因為被騙的事情,徐光霽一邊上班一邊時不時要去警察局看詐騙案的進度,加上正好又是梅雨季,外婆回鄉(xiāng)下清理房屋去了,于是家里只有他們倆,但是徐梔這段時間都在忙著打工賺錢,所以在錄取通知書發(fā)放之后,父女倆其實也一直沒找著機會好好談一談。
徐梔把菜熱好,徐光霽拍拍桌子,示意她坐下,儼然是一副要跟她促膝長談的架勢。他其實不反對女兒談戀愛,加上這段時間跟老蔡對陳路周的一點打聽,多少覺得這小子各方面都還行。
所以他并沒有想過要怎么在這個問題上去為難女兒,在教育這方面,他和老蔡一直信奉一條,堵不如疏。更何況又是他們這種熱血賁張的年紀,青春期的那點情意怎么可能光憑他們幾句話就能給扼殺的,但既然有些問題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咱們就正視它,引導(dǎo)它到正確的路子上去,這個年紀的孩子,最不能一棍子打死,也不能一棍子不打。
徐梔看老徐從冰箱里拿出那瓶喝了小半年的五糧液,就瞬間意識到今晚是一場硬仗,果然,老徐一邊倒酒一邊問:“你最近晚上出去都是去找陳路周,對吧?”
徐梔說:“沒有啊,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在外面當家教。”
徐光霽很敏銳,眼鏡底下的那倆窟窿眼兒閃著一絲絲寒光:“不對吧,我記得你在春山那邊當家教啊,怎么每天晚上都是從夷豐小路那邊回來,兩個方向啊。”
“在那邊跟朋友吃飯,您不是晚上都在食堂吃?家里也沒人做,我就去市中心那邊吃了。”徐梔這么說。
徐光霽哦了聲,小口嘬著五糧液,咂了咂舌,說:“好,這段時間是爸爸忽略你了,那咱們從明天開始,晚飯回家吃,家教工作結(jié)束就回來,晚上就不要出門了。”
客廳燈亮著,兩只狐貍互相算計著,但姜還是老的辣,小狐貍嘆了口氣,看來坦白從寬,老底坐穿,“……要不,您重新再問一遍。”
徐光霽本來是打算跟她聊聊未來,聊聊兩個人的人生理想,畢竟她和陳路周成績都不差,好好努力,未來在中國一定能闖出一片天地,所以哪怕上了大學也不能松懈,經(jīng)濟基礎(chǔ)才能決定上層建筑。
最主要還是有一點,徐光霽是有點私心的,陳路周是本地人,以后直接回本地結(jié)婚,女兒還在身邊,不然像單位那個誰,鰥夫不說,女兒又嫁到國外,十幾年也不見回來一趟,逢年過節(ji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才可憐。
徐光霽美滋滋地又把問題重復(fù)了一遍:“所以最近晚上出去都是跟陳路周在一起?”
“是,我倆談戀愛了,但是馬上會分手,他馬上要出國的。”徐梔只能這么說,總不能他倆玩玩吧,那老徐能昏過去。
徐光霽平日里舍不得喝一滴的酒都灑了,二話不說沖進廚房又背了一把刀出來,“那個渣男家是不是在夷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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