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天打三份工,勉強能支付前期的醫療費。
老公回家的時候,一瘸一拐,他歉疚地看著我,拿出了自己的賠償款,“醫生說情況太嚴重,最好也只能是這樣了。”
我接過手中微薄的賠償金,不過是能支撐一個月的醫療費罷了,可老公卻因為殘疾,失去了保安的工作。
待業在家一陣子之后,他又進了工廠,坐在流水線上,倒是不用擔心腿殘的問題了。
每次看到他回來時疲倦的神情,我都心痛如刀割。
愛一個人是常覺虧欠,我老公這樣赤誠的人,為什么要遭遇這些呢?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終究是佝僂了背,垂下了眉眼。
思緒沉沉,我漸漸睡去,夢里,我們一家三口,無病無災,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醫院門口,老公熟門熟路騎上了自己的二手電動車,為了隱蔽,我打了輛出租車跟在后邊,看他離開醫院沒多久,徑直去了一個地下停車場,沒多久,就開著一輛豪車出來。
接著又開車到了酒店,我下了車,卻進不去。
酒店的門童說,這酒店是會員制的,我不是會員,無法進入。
我只能在樓下等著,其實看到老公開著豪車出來的樣子,看到打開的車窗里他飛揚的神情,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但我還是沒死心。
等過了三個多小時,老公終于出來了,他身邊是上次餐廳的女人,嬌俏地笑著,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懷中。
我這才注意到,他不駝背了,也不瘸了,一身高級定制的西裝,看上去神采奕奕。
那熟悉的清晰的臉,那臉上的曲線與溝壑,分明就是陸楊。
呵,呵呵。
我忍不住發笑。
嘲笑自己。
嘲笑一切。
嘲笑這愚蠢的世界。
怎么會有這樣的事?
一個男人,在老婆和病重的孩子面前裝窮,卻帶著別的女人吃著十幾萬的飯,住著十幾萬一晚的酒店。
難道他不知道,這一夜的春風,就可以救下他受盡病痛折磨的女兒嗎?
我還是忍不住問旁邊的保安,“這是誰啊?”
保安一臉看傻子一樣看我,“這你都不認識,這可是地產集團陸家的獨苗少爺。”
我跟著他們一路到了商場,拐進了奢侈品店。
我看著女人挑選了幾個包包,上百萬的價錢,老公手一揮,就全都打包帶走,幾名保鏢跟在后面拿著包。
我一路跟著,最后跟到停車場,我看見他們上了另一輛勞斯萊斯,保鏢們四散開,消失在停車場中。
車輛一直沒有開動,我才偷偷過去,意外聽見女人問他:“我我不能給你當小三,我為了你離婚回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嗯我們就這樣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