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就他兩人,氣氛更凝固,攪都攪不動。徐梔看他低頭拿著手機點了首歌,隨口問了句:“朱仰起呢?”
他眼皮也沒抬,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拿著話筒在撓耳后發,聲音冷淡,“廁所。”
話音剛落,音樂前奏緩緩流淌,徐梔安靜靠著沙發,想聽聽他唱什么,他還會唱什么,聽前奏好像還挺歡快。這歌進的很快,沒幾秒他聲音就從話筒里傳出來,低沉干凈的嗓音突然就撞進她的耳朵里,聽得她莫名心頭一熱。
“月亮眨眨眼睛,我把你放在手心,那幾個字說出去又怕你假裝聽不清……”
徐梔瞥他一眼,但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在唱歌而已。
“叮叮咚咚,怎么今晚突然好安靜,就等著你,呼吸決定……”
也不知道為什么,聽著這個歌詞,再看他現在這副怎么哄也哄不好的冷淡表情,徐梔莫名心跳加快,心頭像是拱著一頭亂竄的小鹿。
“飄飄灑灑的小雨輕輕落在屋頂,夏夜蟬鳴的節奏竟然也如此熟悉,滴滴答答怎么今晚我又夢見你……”
……
朱仰起回來的時候,陳路周已經唱完了,他接了個電話把門推開跟他倆匆匆說了句,“陳路周,我先回去了,我美術室的老師沒帶鑰匙,我得趕回去?!?/p>
于是包廂里又只剩他們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陳路周坐在那點了一堆歌,也不唱,就聽包廂里的音樂來來回回切換,沒一首歌是聽完的,聽一半他沒耐心聽,就又換下一首,人靠著沙發,大腿無所事事的敞著,手上漫不經心地轉著手機,轉一會兒,停下來把歌切了,又甩過手機開始優哉游哉地轉,簡直瞧著跟個潑皮賴子沒什么區別。
而且每次都是徐梔聽到副歌部分,或婉轉或激情或亢奮或悲哀的情緒剛從心頭涌出來,流暢悠揚的旋律還在腦海盤旋的時候,他猝不及防給切了,放得歌單還都是。
《負心漢》
《花蝴蝶》
《badgirl》
《吻得太逼真》
《一場游戲一場夢》
《受了點傷》
《開始懂了》
《我會好好的》
《你怎么舍得不要我》
《狗東西》
但徐梔一句話不說,就靜靜看他在那綿里藏針地耍橫。
最后她淡淡開口:“朱仰起樓上的房間沒退,我去結賬的時候,老板說這個點退也是收全款了,我就沒讓他退?!?/p>
陳路周瞥她一眼,總覺得她在暗示什么,就他媽這么想睡他。陳路周說:“留著干嘛,誰睡?”
徐梔今天化了淡妝,嘴唇的顏色比往日更深一點,襯得皮膚白膩,一雙眼睛直白干凈,身上一件米白色薄毛衫,勾勒著脖頸細膩,翹著二郎腿,腳上的靴尖輕輕點著地,不動聲色的回了句:“你不睡我睡?!?/p>
兩人進電梯的時候,電梯里還有一對小情侶,男生正在逗女生說以后看到流星不要隨便許愿,我剛看見有人說那是宇航員的大小便,女生驚訝地啊了聲,貼在電梯璧上笑得前和后仰,我讀書少,你別哄我。男生不知道趴在女生耳邊說了句什么,女生臉紅紅地捶了他一下,你好煩吶,嬌嗔又甜蜜。這樣面紅耳熱的場景,在大學城其實隨處可見,學生之間的愛意好像總歸是大膽奔放一點。
陳路周沒摁g樓,徐梔看他一眼,若無其事問了句:“你不是回寢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