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斯斯文文地推了下眼鏡,“是本地人,只不過初中跟著父母做生意在外省讀書,也是我們班唯一一個直接保送過來的。等會他也會過來吃飯,你們不介意吧?”
他只是隨口一問。楊一景很沒骨氣地說:“不介意不介意,我恨不得多見幾個大神。”
李科笑著看徐梔,似乎在征求她意見。
徐梔心口一下一下撞著,很熱。腦子里想得都是那張臉,于是問:“介意你們就不讓他來了?”
“那不行,沒了他,今晚這餐飯就沒意義了,”李科昂昂不動地看著徐梔,眼神里對他的對手,很是驕傲和維護,“或者這么說吧,徐梔,如果我沒記錯,你剛好全市第三十,如果他沒錯過自選,今晚,你應該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他媽也太傷人了。
楊一景覺得李科很適合去做外交官,說話不陰不陽,彬彬有禮,卻很扎心。
徐梔哦了聲,不咸不淡地一刀扎回去:“你也不是省狀元了。”
李科:“……”
他們顯然是經(jīng)常聚餐,訂得位置也是老地方,一進門就聽幾個女生在討論這家酒店的燒烤好吃,他們定的是戶外餐廳,在草坪上支了一張長桌,能容納二十人,旁邊還擺了一個琳瑯滿目的甜品臺,堪比婚禮現(xiàn)場。
楊一景連連感嘆大手筆啊。
“來了嗎?”
“他跟許遜在路上了,另外兩個估計不來了,我讓班長把原先有靠背的椅子給撤了,然后讓服務員拿凳子過來,這樣大家擠一擠還能坐一起。”
“沒關(guān)系,那邊還有個bbq,讓一波人先去那邊吃燒烤,等會大家再換過來。”
他們確實默契夠高,全程安排得有條不紊,徐梔想想要是他們班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炸開鍋了,估計滿場都有人班長班長這個放在哪兒啊班長班長那邊要不要掛個橫幅啊,反正魔音繞耳,每次搞這種活動她就頭疼。
燈光音樂全都調(diào)好了,旁邊還支了幾個小帳篷,樹上掛的小彩燈全都亮了,桌上擺一排齊齊整整的白蠟燭,現(xiàn)場氛圍相當浪漫了,這看來是一群重情調(diào)的學霸,楊一景說這幫學霸就是談戀愛估計也比別人浪漫。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有人要喝酒嗎?”
徐梔忙舉手,“我。”
她和楊一景剛好坐在整張長桌的桌尾位置,許是位子太偏,那男孩估計沒看到,轉(zhuǎn)了一圈后又把剩下酒放回籃子里準備拎回去。
月光那會兒清冷地灑在草坪上,有人一根根點上蠟燭,現(xiàn)場的浪漫氛圍愚見濃郁,悠揚的音樂聲也緩緩從一旁的音響里流淌出來,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小小的起哄聲,徐梔以為是他們在玩游戲沒太在意,她一心撲在酒上,剛要站起來,就聽見耳邊響起啤酒瓶輕輕的碰撞聲,叮當一響,眼前有了遮擋,一雙干凈修長的手出現(xiàn)在面前。
徐梔于是在搖曳的昏黃燭火里,看見一瓶百威放在自己眼前。
頭頂上是他熟悉冷淡的嗓音對那男生說,“是她要酒。”
徐梔也沒回頭,看著那瓶剛被他拿過的百威,因為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瓶身起了霜霧,有幾個清晰修長的指印,是他的。
那個被省狀元稱為神一樣對手的人,是他。
不加自選,裸分考上七百一的人,也是他。
難怪他能那么輕松就說出,“我們的前程我們自己說了算,各有各的風光”這種話。
她多少有點被降維打擊到了,她還以為誰都能風光呢。
徐梔上完廁所出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就被人坐了。
原本相當冷清的一個角落,因為那人疏疏懶懶地往那兒一坐,沒一會兒,就圍了一圈人,眾星捧月地自動以他為中心圓形散開。
也許,是他們在一起時,總是兩個人居多。所以徐梔有點忽略了他在人群中的吸引力。
他難得穿了一身白,腦袋上一頂黑色鴨舌帽,懶洋洋地靠在她的椅子上,純白色的運動服拉鏈被他拉到頂,只露出流暢的臉部輪廓,拉鏈鎖扣被他松松垮垮地叼在嘴里,一只胳膊肘搭在旁邊的椅子上,正在漫不經(jīng)心地聽李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