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這邊已經情侶date了好幾輪,那邊朱仰起還是個二桿子的愣頭青,虎頭虎腦地給陳路周發微信,問蔡瑩瑩是不是在釣他。
蔡瑩瑩第二年考上四川師范,朱仰起那幾年得空就往四川跑,偶爾假期蔡瑩瑩會來北京,兩人打打鬧鬧,但閉口不提感情的事情,日子一長,連跟他們相處沒那么久的張予都知道蔡瑩瑩到底在顧忌什么,但朱仰起神經大條地仍然無知無覺,隔三岔五地騷擾陳路周。
從學校食堂出來,朱仰起電話。
從實驗室出來,朱仰起電話。
跟劉教授去企業調研,朱仰起電話。
跟徐梔接個吻調個情,朱仰起電話。
兩人只能停下來,徐梔被子一卷乖乖滾到邊上,眼神一瞥,示意他接電話。陳路周哪兒還停得下來,直接撈過手機把電話關機了,啪一聲沒好氣扔在床頭柜上,打算繼續埋頭苦干。
“你不怕他等會兒找上門來?”
話音剛落。
門鈴就不急不緩地響了。
徐梔一臉無辜地卷著被子看著他:“……”
陳路周好氣又好笑,不情不愿地下床撈過褲子套上,“……你這張嘴,我真服了。”隨手又從旁邊撈過她的衣服褲子,丟床上,“穿上再出來,我去開門。”然后,起身插著兜,正兒八經地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腳上還在勾著散落在床腳的拖鞋穿,笑了下,挺沒正形地說,“答應我個事兒,下次咱買房子,地址別告訴他行嗎。”
徐梔望眼欲穿,誠懇道:“你先買行嗎?”
“別那么財迷行嗎?”
“趕緊掙錢行嗎?”
“這不是在掙,當初是誰把咱倆準備結婚的錢,大義凜然地借給李科創業去了?”
這事兒提起來,陳路周都覺得氣,坐在床邊捏著她的鼻子半天沒撒手。
徐梔也很硬氣,死都不呼吸,甕聲甕氣地說,“我是入股。”
“喲,你還氣呢。”陳路周掐她臉。
徐梔自然不敢,當時兩人為這事兒吵過一次架,那陣陳路周微信都只回兩個字,哦、嗯、了解。徐梔多半知道他在氣她毫不猶豫就把錢投進去了,那筆錢里有陳路周這幾年的獎學金和航拍收入,也有徐梔的獎學金和項目分成,總歸還是陳路周的錢多點。徐梔知道他在存結婚基金,也想出一分力,二話不說把自己的錢也存進去了。結果19年末疫情爆發,李科項目受阻,不少合作商跑路,他的項目被迫停滯,徐梔知道這個項目早期都是陳路周在寫策劃,也不忍心他的心血這么白搭了,就提出要不先把準備結婚的錢借給李科救個急。
徐梔當時是算過一筆賬的,陳路周那時候剛讀研,后面不知道還要不要讀博,估計他們一時半會兒也結不了婚。如果存銀行,幾年利息也沒多少錢,還不如直接投資,李科的能力他倆是信得過的。只是沒想到臨了碰上這么一場天災人禍,把少年熱血消磨殆盡,別說李科,那陣徐梔在李科工作室為了項目前期籌備,忙前忙后,都挺受打擊的。
陳路周當時也不是不肯借,項目初期籌備李科還差一筆錢的時候,也是他給的。他那會兒還算有錢,連惠有一年突然往他賬戶上打了一百萬,他多半猜到是誰給的,那筆錢他沒動,也沒還回去,本來想著如果李科真需要,他可以從那筆錢里拿出來一些借給他。
他只是沒想到徐梔會提出先動結婚基金。
于是,他那次也沒忍住,不冷不熱地問了句,“這次是李科,下次呢?我跟你結婚就這么不重要,但凡誰碰上點事,我是不是就得先靠邊站?”
這兩件事怎么能扯上關系呢,如果他倆準備明天就結婚,這錢她肯定是不會借的,畢竟他倆那會兒經濟還沒穩定,他還在讀書,徐梔那時候還在實習,結婚壓根還是沒影兒的事兒。這錢存著也是存著。
徐梔沉默了一會兒,心想,陳路周的思維跟別人還真的不太一樣,真是敏感又可愛。
她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沒錯,于是從善如流地改口說:“那不借了?”
“我說不借了嗎?”他又不高興了。
徐梔笑起來:“那你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