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接接吻二更合一（第2頁）

“咱倆這輩子的心就掛在女兒身上了。等她倆走了，要不考慮考慮找個伴吧，我覺得她們現(xiàn)在這個年紀應該也能接受了?！?/p>

徐光霽眼神時不時瞟毫無動靜的門口，心不在焉地說，“是啊，咱們找個伴還得考慮她們能不能接受，你說她倆談戀愛怎么就不想想爸爸們能不能接受呢！”

“別帶蔡瑩瑩，她可沒談戀愛。”

“哼，沒談戀愛怎么大半夜也不在家？半斤八兩，你心也別太寬了?！?/p>

蔡賓鴻當時壓根都沒想，蔡瑩瑩這件漏風的小夾襖誰穿誰知道，但是萬萬沒想到——

他的這件小夾襖，別人穿了不漏風。

陳路周在便利店門口的露天桌椅位子上，坐了將近有一個半小時，因為后來又毫無預兆地下了一場大暴雨，他沒帶傘，就沒急著走，就看著疏疏密密的雨腳急促地拍打著窗戶、路面、車頂，剛剛跟他媽在車里的對話言猶在耳——

“明天出分，我們知道你會不甘心，但利大也很好，我跟你爸溝通好了，你喜歡攝影對吧，他們的影像學不錯?！?/p>

陳路周當時靠在車座椅上大概是真覺得好笑，勾著嘴角笑了下，“媽，你也是知名電視臺的制片人，就算平時不關注，在幫我選專業(yè)的時候也麻煩稍微了解一下，攝影和x光片是他媽一個東西嗎？”

“影像學是醫(yī)學上的影像啊？”

“嗯?！?/p>

“那利大好像沒有單獨的攝影專業(yè)，你要真想學攝影要不讓你爸再幫你看看，咱們換個國家？”

當時馬路上有起追尾事故，車禍現(xiàn)場慘不忍睹，還是雨天，泥水混著血水，滿地都是觸目驚心的紅，死者的家屬撕心裂肺，躺在馬路中央歇斯底里，警察正在處理，他們的車堵在路上，已經(jīng)半天沒動。

司機拼命摁著喇叭催促同行，交警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面對生離死別都沒什么人會覺得奇怪。陳路周茫然地看著窗外，知道希望渺茫還是不知好歹地問了句，“我一定要走是嗎？”

連惠給人回信息，口氣溫柔平淡，卻不容置喙，“這個問題就不用再問了，尤其在你爸面前。”

“那如果，我可以不上a大，在國內(nèi)隨便找個三流大學上，”陳路周說，“我可以去學最冷門的專業(yè)，男護士怎么樣，還不夠冷門的話，動物醫(yī)學，殯葬行業(yè)、宗教佛學都行?！?/p>

“路周，我跟你爸想送你出去，不僅僅是因為遺產(chǎn)問題，”連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認為出國鍍金對你有什么不好的，我們臺里哪個領導的孩子不出國？人家a大保送都不去，高三就申請出國留學了。這個問題到此為止，就算你爸同意把你留下來，我也不會同意的?！?/p>

“是因為那天下午的事情嗎？”他直白地問出來了，大概是死也要死得明白一點。

“所以，你一直覺得我想送你出國是這個原因？你要懷疑我跟楊臺長有點什么你可以去找你爸說，我有理有據(jù)，能解釋清楚，并不會影響你走不走的問題。還有，我送你出國是鍍金，不是流放，你搞清楚。你回來還是繼續(xù)要為這個家賣命，就像之前你說的，你覺得在我們眼里你就是一條看門狗，行，那就回來繼續(xù)當不要錢的看門狗?！?/p>

溫柔的女人說起狠話來最要命，陳路周后來回想這話都覺得自愧不如，他這性子，多半像連惠，又狠又利。

腳步很沉。他其實沒喝多少，也確定自己沒醉，但推開樓道門的時候大概酒精上頭，體內(nèi)那點中二因子在作祟，壓根也沒想到樓道里會有人，一步一腳印、慢悠悠地踩著中間那個線走，主要還是閑的，又不想推開那冷冰冰、空蕩蕩的出租房。

然后，旁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響。

“你埋機關了？”

陳路周說實話，嚇一跳，驀然看見徐梔那張白凈而無欲無求的臉，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樓道外，有些沒反應過來，“你……”

徐梔從黑暗里走出來，站在高他兩三級的臺階處，不知道等了多久，但多少是有點不耐煩了，想說你干什么去了，但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就一目了然。

“喝酒去了？”

“啊。”陳路周低頭繞開她，不動聲色地去開門。

他沒關門，換好拖鞋，順手扔了一雙干凈拖鞋在門口，沒等她進門，就一言不發(fā)地進臥室去換衣服了。

徐梔換上那雙拖鞋就沒再往里走，只站在玄關，沒動，等他從臥室出來看看怎么處置她。兜里手機一直在震，是陳路周的，徐梔腿都快震麻了，他確實日理萬機，就手機這個振動頻率，把她社恐都震犯了。

這會估計也就剩百分之一的電量。她剛剛看就只有百分之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