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因果皺起眉來,一個字就能讓他松了手。
但他還是拉上了她的手心,十指相扣,慘淡的目中唯有她什么也沒看的臉。
她覺得再讓這兩個人處在同一空間就不可控下去了,于是撂下一句“下次再說”就要拉著忠難走,令吾倏然從座位上站起,但不再去攔他們的去路,只是說:“那也得有下次。”
因果轉過頭來,“那就永別。”
他站在傘的陰影之下,藍得明亮的目好像本身就是一種光源,他們沐浴在陽光之中,陽光卻照不亮他們的眼睛,無論遮擋與否。
忠難與她相扣,好像不是他非要拉著她,而是她非要抓緊他一般。
令吾看著他們的背影,看著忠難緩緩側過臉,那唯一露出的眼,無光無夢,血淋淋的現實一場,恍恍惚惚看見他頸間似乎紋了什么,只是他回頭一瞬,又迅速地轉了回去。
小時候信誓旦旦說要三個人一起住在同一個房子里,沒有父母沒有學業,只有他們,然后去很多很多地方。因果捧著臉用鉛筆在地圖上畫圈,說要去這里,忠難——或許應該叫他桓難,說她去了就會被凍死,那可是北極。夲伩首髮站:wu
yezhen
后續章節請到首發站閱讀
她就往下,往下,劃到土耳其旁邊,在希臘上畫了一個圈,令吾說,他最近在學小語種,希臘語、瑞典語、羅馬尼亞語,然后洋洋得意地看向桓難,他看出令吾眼中的得意,只是他確實沒學到那么多,畢竟他不是專攻語言學的。
家里的座機突然鈴鈴鈴地響起,因果跑去接電話了,好像不接起這通電話對方就死在電話鈴結束的那一刻,響得人心惶惶。
于是只剩下兩個少年,攤了一地的地圖和書本。那時候桓難就凸顯出身高優勢,幾乎和令吾不相上下。
“我教你個詞,”令吾當時有多么得意,盡管他可能只學到這一個詞,“λeθepo,自由的意思。”
令吾至今還記得他那聽到這個詞發出的一聲冷笑。
“所有詞典里都不該出現這個詞,是它的出現才讓人痛苦不堪。”
于是又陷入他手中那本不該在這個年齡段出現的書中,直至因果跑回來,向他們宣布一件好事——下雪了啊!下雪了!
連桓難都放下了書和他們兩個跑去陽臺,因果個子矮,他就把因果抱起來,然后歪著腦袋看那外面細細飄飄的雪花,是雨夾雪,但在南方算是不易見的了,也許接下來就會迎來小雪、大雪,至少有了雪的征兆,那么離完全的雪應該就不遠了吧?
“好想看看海、鋪天蓋地的大雪、稻田、一望無際的草原啊。”小小的因果對著那幾乎細得看不見的雪說著,桓難抱著她的手僵了僵。
“哇,你語文這么好哦。”令吾趴在窗邊露著那瓷白牙齒笑著說。
“嗯?那是阿難作文里寫的嘛。”因果也對著他笑。
令吾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總是一臉墜進書海里機械地啃食文字的家伙,指著他說:“剛才是誰說——”
“閉嘴。”桓難一聲就阻斷了他明目張膽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