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
忠難嘆了口氣,終于表現(xiàn)出了一絲人類有痛覺的樣子,給她蓋上了毛毯,隨后便翻出醫(yī)藥箱來給手臂及手心手背都涂了藥裹上了繃帶。
現(xiàn)在才下午,但應(yīng)該為晚飯做準備了,不然來不及。
他站在沙發(fā)前等了十幾分鐘,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盯著睡著的因果,在確定了她絕對是睡著了之后,這才轉(zhuǎn)身離開了客廳。
穿過長長的走廊,他似乎并沒有前往大門,而是往地下室走了,往里,更深的里,沒有窗戶不見光也不開燈,漆黑無比,他就這樣走進黑暗里,走到有異響慢慢地傳進他的耳朵,越來越響亮,直到“啪”地一聲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那異響跟見光死一樣蔫了下去。
“因果把你吐出來了。”
那東西顫了顫,就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忠難走到銀色的籠子前面,垂眸俯視,一坨藍色的毛發(fā)混著血和臟水黏在那東西的身上,他赤身裸體,指甲被拔光,嘴里咬著一根木條,趴在水泥地上,眼睛被毛發(fā)擋住,不知道他看向哪里,但絕對不敢抬頭看向忠難的眼睛。
籠子的門被推開,那東西突然發(fā)了瘋似的抓上忠難的腳踝,嘴里的木條也不妨礙他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忠難解開了綁著木條的繩子,一聲撕裂而沙啞的“我錯了”就從那東西聲帶里逃了出來,往后就是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忠難不為所動,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的肉小因都不喜歡吃你還有什么用呢。”
然后一腳把他踹開了。
他眼睜睜望著忠難走向那一掛了整面器具的墻,像是在挑選禮服一樣地掃視著,最后卸下一把電鋸,那東西驚叫著要從敞開著的門逃跑,但是他的左小腿早就在早上被忠難鋸下來了,右腿的筋也被挑斷了,只有手還能匍匐前進,他就這樣掛著那根又小又萎靡不振的yinjing摩擦在水泥地板上。
因為太好笑了,忠難邊走邊笑,這地下室空曠,他的笑聲還有回音,蕩來蕩去。
他不過爬了幾米,忠難的鞋子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忠難蹲了下來,手指著他用來匍匐前進的手臂,“你這兒要是也不好吃,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給小西。”
說著電鋸啟動的劇烈響聲就引得他更為慘烈的大叫:“我什么都聽你的!我我你讓我sharen放火我都干!我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可以做的!而且、而且那不是夢嗎?你沒有死,因果也沒有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啊!夢怎么能作數(shù)呢?!我怎么會做那種事呢?那不是我、不是——”
一個巴掌就把他給拍倒在地,把牙齒都扇飛一個。
“那,你數(shù)年的跟蹤和錄像也是假的?”
他痛得說不出話,忠難把他混著臟水的藍色毛發(fā)拽了起來,他倒是能喊出“痛”了。
“而且誰說那是夢了?”
在這冰冷而空曠的地下室,他的字句就像一滴水掀起了海嘯。
“你也在那無數(shù)次輪回里面吧?令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