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語塞,“我總覺得這一天會發生,但從沒想過是因果。”
“那是誰?”忠難不看他,“我嗎?”
他的沉默就是默認。
“你覺得我小時候用火燒,用針刺,把人推下樓梯,害得因果沒朋友,壞事做盡,所以會連她親生母親也不放過嗎?”
他怎么能這么大言不慚地把自己的罪行公眾于世啊!
“可惜了,只有‘母親’我沒辦法替她做選擇。”
令吾不懂他的意思。
“什么意思?”
忠難終于正眼看他了。
“意思是她必須得自己做出選擇才行,不過很顯然她對自己的選擇不滿意,但是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他突然頓了一下,“有也不行。”
左朝打電話來讓忠難趕緊滾下來,令吾這才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從口袋里摸出了那個掉在酒吧的手機遞給忠難,他看了一眼說你有沒有打開看,眼神好像說錯一句話就要人頭落地,令吾偏偏還開了一個史詩級玩笑說他又不感興趣,總不能有你的女裝照吧?
忠難奪過手機抱起因果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令吾眨了眨眼睛,立刻托起行李箱在后面追著說:“我就隨口一說,真的啊?”
完了,他不回話,令吾每次都后知后覺自己在跟剛剛放了自己一條命的家伙對話,還以為是以前呢,和忠難吵架頂多是挨頓揍,現在他是真的會捅死他。
但他確實念舊呢?警告了那么多次也沒下死手。
搞不好他只是刀子嘴豆腐——
“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你這種社交分子。”
漆黑狹窄的樓道里突然響起他的聲音。
“啊?”
“幾百萬的粉絲,有種你巨人觀了都能被認出來的感覺,很難殺。”
令吾徹底閉嘴了,同時在內心暗自竊喜名氣萬歲名氣救我一命,雖然有可能一半都是黑粉吧但黑粉怎么不算粉呢。
走到樓下又看見那三只幼貓了,但看起來已經有人給他們喂過食了?不知道吃的是什么,以前住在這兒的時候,樓下的貓都比他吃得好,頓頓大魚大肉的,只可惜——
啪的眼前兩道閃光燈把令吾差點閃瞎了,在黑與白光與暗的交接點被催促著上車,稀里糊涂地就坐上了車的副駕駛位置。左朝門一關,車載音樂就響起了土嗨dj曲,才沒放幾秒就被忠難從后面踹上了一腳駕駛座,說:“關掉。”
左朝從后視鏡看到像個小孩子似的因果被忠難抱在懷里,眉皺皺的,不知道是討厭這首歌還是做噩夢了,他悻悻地想把音量調低卻按錯成了切歌,于是慌張地把音量一格一格摁低,但音樂還是淺淺地傳了出來。
“我能夠捉到月亮,我將用無數的夢撐起無數的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