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關系很好哦?”她托著腮,手肘抵在膝蓋上,手持刀將刀抽出又狠狠地刺進他的肩膀肌肉,再旋轉刀身將創口無限剝開。
他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沿著他的臉龐緩緩滴落,他強忍著疼痛迫使自己咬字清晰:“一般同學。”
“你不知道她喜歡你嗎?!”因果忽地敞開聲音,刀也沒拔出就松手掐上他的脖子,手指撳在他的喉骨,要把他的喉結都摁碎。
但他沙啞的聲音仍然能從縫隙中傳出:“你在嫉妒?”
因果雙目緊縮,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殘余的眼睛中那仍然得逞的表情,忽地站起身來,手拔出插在他肩膀上的刀,血幾乎是噴濺而出,潑顏料似的灑上廚房柜子,把本就沾滿油污的柜子刷上一層新的紅漆。他似乎已經習慣于疼痛而只是一聲悶哼,而后抬眸注視著站立在那的因果,那被擺了一道的憤怒神情。
“你故意的?!”她大叫。
大量的失血導致眼前傾斜昏暗,耳鳴失神,但他目光中仍有她一席之地,是地獄的蜘蛛絲。他只是笑,咬破的嘴唇把血都給染上了牙齒,但恍惚間卻瞥見她踏步而去,他猛地喚回神智,松開捂著眼睛和腹部的手,又患得患失地撲上去要抓住她欲離開的腳步,但失血的無力感使他直接下墜在地。
“因果——別走、在我死之前一直看著我啊!你不愛我嗎?你不愛我的話,為什么要問我為什么不在、為什么會嫉妒,啊——因果!小因啊!”
他趴在地上伸著浸滿血的手,但顛叁倒四、彩色無信號屏的視線中唯有她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而他拖不動自己逐漸冷下去的身體,只是一直喊著她的名字,希望在意識離開之前眼睛能不離開她。
但因果彎腰拿起了什么又轉過了身來,忠難明亮起來的單只眼中欣喜若狂地看向她再度朝他走回來的步伐,目光緩緩移向她手里的東西——那是個木凳子,就是洗澡時她坐的那個凳子。
“因果?”他不明白她拿這個是用來做什么。
她單手拎著凳子站定在他爬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身前,由上至下,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看,一時間他仿佛明白了這是用來做什么的,正意圖出聲,但她已然雙手抓上凳子腳,舉起那深褐色而布滿刻痕的木凳子,朝著他的腦袋狠狠砸去。
砰地一聲巨響,凳子砸在他腦袋上迅速護上的雙臂,她一腳踹上他的手臂,舉起凳子腿往他背上砸下去的瞬間就聽到骨頭碎裂的咔吱響,他甚至都沒有力氣喊出聲,血快要從他身體里流光了,僅有最后一絲想得到答案的意志在強撐著。
“對,對,我愛你,你滿意了嗎?”因果舉起凳子往他背上、后腦勺、大腿仿佛在剁肉一般地砸,每砸一下就說一個“我愛你”,好像在報復每一個被人傷害而又被人回答以“愛”的瞬間。
他也不再用手臂護著腦袋,任由她把他全身的骨頭、神經、肌肉都打散,逐漸遠去的意識沉浸在她愛的告白中。
他幸福致死。